林知节收到陈凡那份八百里加急的报告时,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对着一张躺椅的新设计图,研究如何能让人体的腰椎和颈椎,达到一种“无感悬浮”的完美放松状态。,2?0¢2!3!t*x·t,.+c/o?m¢
他将报告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那张总是睡眼惺忪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冷意。
【封路,造谣,威胁,典型的劣绅三板斧。想用这种温吞水煮青蛙的方式,把我的项目拖黄?想法不错,可惜,他们惹错人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黏黏糊糊、没完没了的拉锯战。在他看来,这比正面硬刚的敌人,还要浪费时间和生命。
要解决这种系统性的“软抵抗”,讲道理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次性的、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绝对的暴力,将那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撕开一个血淋淋的、无法弥合的口子。
他没有回复陈凡,而是首接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军令,盖上了自己那颗代表着“总办处总理大臣”权力的条印,交给了王启年。
“发给秦风。让他即刻点兵,就照上面写的办。”
王启年接过军令,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他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从那寥寥数语中扑面而来。他不敢多问,立刻躬身领命而去。
三日后,大运河沿线,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队队身穿黑色戎装、背负着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新式钢臂神弩”的神机营士兵,以一种雷厉风行的姿态,开进了沿途的每一个州府县城。^天-禧¢小¢税.枉- \首\发′在他们身后,是用数匹挽马拖拽的、用油布覆盖着的神秘重型器械。
他们没有进驻兵营,也没有惊扰百姓,只是在每一个“总办处”下设的机构——无论是招募处、仓库还是银行网点——旁边,安营扎寨。他们每天操练,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但秋毫无犯。
“总办处”正式对外宣布:奉总理大臣林大人令,神机营将进驻运河沿线,成立“皇家工程护卫队”,旨在保护国家财产与工程人员安全。
这支“护卫队”的出现,像一柄悬在所有地方士绅头顶的利剑,让原本那些上蹿下跳的小动作,瞬间收敛了大半。
但总有那么一些人,要么是蠢,要么是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有看懂这背后血腥的警告。
德州府,赵家庄。
那位在征地问题上,百般阻挠的赵员外,便是其中之一。他自恃是本地第一大族,族中还有子弟在京城为官,根本没把这支所谓的“护卫队”放在眼里。
这天,一支由孙默亲自带领的小规模勘探队,再次来到赵家庄附近,试图绕过他们的土地,寻找新的路线。
赵员外认为这是官府“服软”的表现,愈发嚣张。他竟指使自己的儿子,带着上百名家丁和佃户,将勘探队团团围住,不仅肆意辱骂,还动手打伤了两名负责测绘的工部技术员,抢走了他们珍贵的测绘仪器。
“滚回京城去!告诉你们那个姓林的毛头小子!这德州府,是我们赵家说了算!想在这里动土,先问过我手里的家伙同不同意!”赵员外的儿子,挥舞着马鞭,叫嚣着。/x/i¢a?o~s+h\u~o~g+u,a\i`.`c′o′m!
孙默气得浑身发抖,却被陈阿狗死死拉住,护着队伍暂时撤退。
消息传到秦风耳中时,他正在用一块软布,保养着一张钢臂神弩的弩机。那弩机结构之精密,远超旧式弩弓,正是孙默和军工坊的最新杰作。
他听完斥候的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保养好的弩机重新装上,站起身,吐出了两个字。
“出动。”
一个时辰后,赵家庄的村民们,看到了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景象。
三百名神机营士兵,排着整齐的、令人窒息的队列,将整个赵家庄园围得水泄不通。闪亮的钢制箭头,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对准了庄园的每一个出口。在庄园正前方,士兵们掀开了油布,露出了十二架狰狞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的“重型三弓床弩”。那碗口粗的弩箭,与其说是箭,不如说是一根根攻城巨矛。
秦风一身玄甲,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那座坚固的、宛如一座小城堡的庄园。
赵员外和他那无法无天的儿子,带着几百名手持棍棒农具的家丁,冲上了庄园的围墙,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民宅!没有兵部令,你们敢擅动刀兵,是想造反吗?!”
秦风没有理他,只是从怀中,取出林知节那份军令,高声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