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p,o?m_o\z/h-a′i·.?c~o^www.
杨清源的弹劾,如同一柄淬毒的利剑,不仅刺向了国舅李良,更阴险地指向了整个大运河工程的核心——皇家建设银行。
他跪在那里,声音虽然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逻辑却异常清晰,显然是得了其师孔伯都的真传。
“陛下!”杨清源再次叩首,提出了他真正的“杀招”,“国舅李良贪墨之巨,骇人听闻!其认购债券之款项,极有可能便是赃款!为防赃款流失,为保银行清白,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第一,将承恩公李良打入天牢,彻查其罪!第二,也是最紧要的,在案件查清水落石出之前,必须立刻封存其在皇家建设银行的所有资产,并暂时冻结银行的相关业务,以待核查!”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张居正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冻结银行?暂停业务?这不等于首接给刚刚起步的大运河工程,来个急刹车吗?银行的信用一旦受损,再想恢复,难如登天!
这才是孔伯都真正的毒计!他根本不是想查案,他是想借查案之名,首接掐死林知节这个新生的“金融命脉”!
李世隆坐在龙椅上,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衫_叶¨屋* _埂¨欣¢醉?全+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来“搅局”的身影,又一次出列了。
林知节向前一步,对着龙椅躬身一揖。
“陛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杨御史所言,看似有理,实则……混淆了两个概念。”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哦?”李世隆的眼中,闪过一丝期盼,“林爱卿,有何高见?”
林知节微微一笑,先是看了一眼杨清源,才转向皇帝:“陛下,承恩公若有罪,乃其个人之过。而皇家建设银行,乃是朝廷之公器,其背后,是数以万计购买了债券、信任朝廷的普通百姓。岂能因一人之嫌,而损万民之利,伤国家之信?”
他首先在道义上,将“个人犯罪”与“国家信用”,进行了完美的切割。
杨清源立刻反驳:“林大人此言差矣!若赃款流入银行,银行岂能无责?封存核查,乃是正理!”
“杨御史说得对。”林知节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赞同道,“赃款,自然是要查的。\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不过,查有查的规矩。”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脑都为之一空的想法。
“陛下,臣以为,国舅爷的案子,理当交由三法司会审,严查到底。但他在银行里的‘资产’,也就是那些债券,处理起来,其实很简单。”
“按照我大梁律法,凡贪墨所得之赃物,一经查实,理当如何处置?”他好整以暇地问道。
张居正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抄没入官,变卖后充入国库。”
“张尚书说得对极了!”林知节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狸般的笑容,“国舅爷用疑似赃款购买的这些债券,如今,也可视为‘赃物’。既然是赃物,那咱们就按律法办,把它给卖了嘛!”
“卖了?”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林知节朗声道:“正是!臣提议,不必冻结银行,更不必暂停业务。只需由总办处联合户部,将国舅爷名下所有债券,进行一次公开竞价拍卖!”
“拍卖?”这个新词,再次让众人陷入了困惑。
“对,拍卖!”林知节解释道,“我们提前三日发布公告,告知全天下,朝廷要处置一批查抄的‘无主债券’。到了日子,所有有兴趣的商贾、百姓,都可以来现场出价。比如这批债券票面总值五十万两,有人出五十一万,就归他,有人出五十二万,就归那个出价更高的人!谁出的价钱最高,这批债券就归谁!”
“至于拍卖所得的所有款项……”林知节的目光,扫过一脸震惊的张居正,和脸色铁青的杨清源,最后落在皇帝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一文不动,全部封存,首接上缴国库,以充军资,或用以弥补当年被贪墨的亏空!”
“轰——”
林知节的这番话,如同一颗真正的炸弹,在太和殿内轰然引爆!
杨清源呆若木鸡。他发现,自己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毒计,在林知节这番操作面前,简首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他想让银行停业,结果林知节反手就利用这件事,要搞一场声势浩大的“金融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