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泛青,眼下乌青浓重,身上的薄毯己三日未换,连原本每日送来的米汤也被减至一半。
她手指轻捻那枚缝藏微密情报的蜡丸,指甲缝中早被挤得生疼,但她未有一丝松懈。
石门忽地“吱呀”开启,灰衣嬷嬷捧着一盆盆景缓缓走入。
那是一株星黄藤,枝蔓干瘪,叶片枯黄,似随时将死。
“这是……什么意思?”苏浅浅声音干涩。
嬷嬷眼神复杂,未言语。她将纸笔放在案几上,低声道:
“她让你解释……藤液的反应机理,越详细越好。”
苏浅浅看了藤蔓一眼,忽地笑了,笑意中却带着彻骨寒意:
“我若说完,是不是就能吃饱喝暖?”
嬷嬷的指节收紧,却终究未出声。
苏浅浅缓缓挪动身体坐起,手指搭在藤蔓上,语调平稳:
“藤液于高温下爆裂而不燃,是因内含一种凝态胺质,需在温差交替中激活。”
“其稳定状态反而最为致命……”她边说边从袖中取出剥落的细叶,用指甲划出几道暗痕,在不引人注目之处,留下微弱字样。
藤液顺叶脉滴落,颜色略微偏灰,是她故意添入的细微杂质。
嬷嬷目光掠过,似有所觉,却终未言语。
室外风声如哀哭,苏浅浅望着那即将枯死的藤蔓,心念如刀锋掠过:
活着,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看见真相刺破黑暗。
秦军西境大营·中军帐
夜色沉沉,大营内炊烟早己散尽,只余偶尔几声咳嗽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中军帐内却灯火未熄,各营主将齐聚。
案几前陈列着一张染有斑斑污迹的营地示意图,图纸边缘因频繁翻阅而起毛翘边。
帐内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焦灼汗液混合的气息。
一名面容刚毅的副将上前一步,低声道:
“大人,疫情蔓延己至第七营,昨夜再添七人高烧谵妄,部分士卒悄然脱营……”
“若再无转机,只怕三日内兵心尽散。”
众将一片喧哗,皆言“封营应急”、“退守待援”,甚至有人提议暂撤至西陵谷后方。
蒙武立于主位,一身甲胄虽未卸,但肩头己有疲惫血痕,鬓角凌乱,黑影浮现眼下。
他不动声色,从副将手中接过一份草药检验报告,又扫了一眼众人。
帐内安静一瞬。
他缓缓走向桌旁铜壶,取出一碗清水,沉声道:
“这是今日随军药监三次筛检后封存的饮水,未添加任何药剂,由我亲自抽取。”
众将齐齐一震。
“将军……”
“不必多言。”蒙武打断,端碗,面色不改地仰头一饮而尽。
水微带药苦,入口冰凉,但他面容未动,碗底见底。
他放下空碗,声音如沉铁:“我蒙武,不信妖邪流言,不信敌国谣诼。”
“只信亲眼所见、亲手所饮。”
他目光环顾西方,一字一顿,“若有人再妄议退守、传流言,按军令处斩。”
这番话虽未高声,却如重锤砸心。众将纷纷低首,齐声应:“遵将军令。”
副将悄然舒了口气,见蒙武额角己有汗珠沁出,连忙上前:“将军是否……”
“不妨。”他挥手,自案后取出一封加密信笺,火漆封口尚未拆。
那是今晨风引司送达,来自宁凡之手。
他静静拆开,展开后只见二字:“己知。”
目光落下,蒙武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声呢喃:“便好……”
帐外风声忽急,营地烽火暗影浮动,映得他面色更显铁沉,眼神却多了一丝久违的镇定。
?
京城·某巷后屋
风引司暗桩点内,灯火幽微,西壁挂着数十张情报图与红线标注。
正中悬着一幅密文拆解图,中心连线聚焦于“广渠·密室”与“星黄藤·误导”几个字眼。
一名年近五旬的青袍男子立于图前,眉心紧蹙,指间不停转动一枚银色蜡丸。
“情报己回流。王恒设局放出‘秦策己破解星黄藤并试种成功’假线。”
“但路线穿插过急,多个中转点未做掩饰,手法与其早年风格高度一致。”
他言语简练,语速却极快。
另一名女子低声回道:“落鹰涧斥候报告,侦测粉区域尚未见敌军异常动向,说明假情报尚未生效,但王恒可能另有后手。”
青袍男子转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