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洒落白岩山谷,映得断壁残垣染上一抹金辉。¨7~8*x,s\w?.+c,o*m,
焚烧后的寨墙还在冒烟,焦黑的土地弥漫着灰烬与血腥交织的刺鼻气味,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聒噪。
此刻,大营中央帐。
嬴良立于军图前,披一身玄色战袍,眼神深沉如潭。
案上的军图摊开,白岩山、肤施、北关、赤芒岭……诸多地形关隘标得密密麻麻。箭头交错,红墨圈注。
帐内寂静,唯有笔尖轻点在纸上的声音,清晰响起。
他眉头紧锁,仿佛仍在咀嚼昨夜残战的细节。
帐外,铁鹰营三百骑刚刚完成战后整编,李骁、王虎、王龙带人巡山一夜。
在一间洞内,找到正跟三四个女人睡觉的图玛尔。
李骁当时一刀就劈开了他的脑袋,将其带回了。
之后陆续搜缴敌尸残兵,缴获战马三百,斩敌九百三十七,生擒者五百一十三人,查明图玛尔亲信斩尽,余匪皆溃逃于山林。
战果不可谓不丰厚。
但嬴良却毫无喜色。
“将军。^k¨a·n?s¢h.u·h_e,z_i_.+c·o*m·”李骁带着夜不成眠的疲惫,掀帘入内。
他卸甲未换,披着一身寒霜,面色凝重。
“已查清白岩山周边十六处山洞藏匪点,已清剿十三处,余下三处设防较重,需动用火油或爆箭强攻。”
嬴良不语,接过李骁呈上的简略战况,目光扫过,眉头却皱得更紧。
“山贼多是图玛尔部下,余者来自黄泉镇、赤井关、甚至肤施县北三村。”李骁顿了顿,道:“属下以为……这些人早非简单叛军,而是刻意聚拢的暴徒。”
嬴良微微点头:“背后,必有人指使。”
“是。”李骁眼神凛然,“昨夜斥候捕获一名俘虏,在折服之下供出一个名字——‘哈达’。”
嬴良眼神骤然一寒。
哈达。
那名曾在边关口出狂言的匈奴使者!
“他回去了?”嬴良轻声道。
“不知。”
李骁沉声道:“据说哈达是从王庭带伤回来的,之后滞留于边地,与残匪、山贼、甚至逃亡奴军暗中勾连,意图整合流匪成军,扰我大秦后方。.5/2¢0-s,s¢w..¢c`o/m·”
“若此事属实,白岩山仅是开端。”
帐内一阵沉默。
嬴良缓缓起身,负手踱步。
脚下的地毯是皮毛缝制,曾属于图玛尔座下。如今踩于脚下,仍散着一股腥臊血气。
他望着帐外,目光如刃:
“白岩山不过是一根引线。”
“哈达,想学匈奴单于的旧策,假乱民、聚山匪、扰我内地,借地形以扰边疆——他以为,今非昔比,我秦无还手之力?”
李骁沉声道:“将军打算何为?”
嬴良缓缓转身,目光如剑:
“肃山贼,控边口。”
“我既为偏将,封此地为职,就不许再有第二个白岩山出现在我大秦境内!”
他挥袖一指军图,“王虎!王龙!”
两人疾步入帐,抱拳。
“在!”
“自即日起,以白岩山为核心,三日之内,分四路肃清周边三十里内所有匪巢!”
“山中藏人者,杀!”
“投靠敌寇者,杀!”
“以匪作乱者,杀无赦!”
嬴良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冰冷无情。
他不是为了杀而杀。
而是要让图玛尔之后的所有叛贼都明白——秦军之地,不容匪乱!
“贾谦!”他唤道。
贾谦抱拳而出。
“主将。”
“你率文吏三十,于清剿之地设简署、立登记册,将村名、逃户、失亲妇孺一一登记。”
“可扶者扶、可招者招,安排于肤施北关重新安置,编入军屯、授以食田、编户籍。”
“但凡愿归我秦者,赐衣、赐粥、赐新名。”
“愿从军者,先投役,再定用。”
贾谦拱手,眼神炽热:“末将领命!”
……
命令下达,四将而出,偏将大帐再度寂静。
嬴良立于帐内许久,风从敞帘掠入,吹得军图轻轻鼓起。
他心中浮现的,却是昨夜那位老者被火烟熏黑的面孔。
“若我此来,只是为建功立名。”
“那这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