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狗日的袄子!里面塞的什么玩意儿?”
一个老兵愤怒地扒拉开外面看起来厚实的军袄,
里面填充的根本不是御寒的棉花或丝麻絮,而是干枯泛黄的芦苇絮!
又轻又薄,一点保暖作用都没有!
寒风轻易就透了进来!
“就是!
老子脚上这双新领的毡靴,外面瞧着光鲜,
里面那毡又薄又脆,才穿了几天就磨破了底!”
另一个士兵愤愤地脱下毡靴,露出冻得青紫、甚至有些溃烂的脚趾。
徐达亲自查看了这些劣质军需,
尤其是那些填充芦苇絮的冬衣和破烂不堪的毡靴,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这些物资,本该是京城工部按高标准调拨的!
“大将军!”
朱棣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冲进了中军大帐,身后跟着满脸愤慨的常茂和徐辉祖,
“吐蕃崽子就知道使这些下三滥的阴招!
缩在石头缝里放冷箭!
还派人扮溃兵偷袭!
这口气我咽不下!
让我带三千精骑!
不!一千就行!
老子去把那个什么朗日赞普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徐达猛地抬头,目光冰冷,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燕王殿下!
军令如山!
本帅说了!
未经军令,不得擅动!
此刻冒进,是陷全军于死地!
你想让将士们的血,白流在这片冻土上吗?!”
朱棣犹自梗着脖子,声音却低了几分:
“可是…大将军!
难道就任由那些鼠辈猖狂?
还有这些…这些破烂玩意儿!”
他指着地上散落的那几件芦苇袄子,
“兄弟们穿着这玩意儿上阵,冻都冻僵了!
怎么打仗?!”
“本帅比你更心痛!”
“我军初至此地,尚未适应!
敌暗我明,地形不熟!
粮道被扰,军需又出问题!
此刻出击,正中敌人下怀!
你想当元廷和吐蕃人眼里送死的先锋吗?!”
他深吸一口气:
“军需之事,本帅自会向陛下讨个说法!
但军令就是军令!
从今日起!
凡未经帅令擅自出战者,无论亲疏爵位,一律军法严惩!
亲兵队!
给本帅看住了几位世子公子!
敢踏出辕门一步者,架回来军棍伺候!”
“燕王殿下!打仗,靠的不是一时血气之勇!
守得住,看得清,才有出拳的时机!退下!”
朱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
最终咬着牙,猛地一跺脚,拉着还想争辩的常茂,愤然转身冲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