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穿过一个稍大的集镇时,
两座崭新的建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座门楣上挂着“官立蒙学堂”的牌匾,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孩童清脆的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
另一座则挂着“惠民医馆”的牌子,
淡淡的草药香气随风飘来。
士兵们彻底懵了,
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
“学堂?医馆?还是官立的?
这……这以前哪有这玩意儿?”
“老王,你说……咱是不是走错道儿了?
这……这还是咱走之前那个大明吗?”
“咋感觉……跟进了别的地界似的?
这才几年啊?”
疑惑如同野草,
在队伍中蔓延。
终于,在一次中途休整时,
那个刀疤老兵忍不住了,
他搓着手,
壮着胆子走到正在查看地图的刘伯温身边,
深深一揖:
“刘……刘大人,
小的斗胆问一句……这……这变化也忒大了!
俺们走的时候,
官道坑坑洼洼,
房子多是茅草顶,
猪凶得能咬人,
更别提啥学堂医馆了……
这才三年光景,
咋……咋就换了人间似的?”
刘伯温放下地图,
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先是指了指路边一个简陋茶摊上,
几个农夫正围在一起传阅的一份《大明民报》:
“此物,功不可没啊。”
他声音温和,
“朝廷新政、边疆将士的英勇故事、农桑新法、工匠巧技,
乃至这修路筑屋的新材料‘水泥’用法,
皆载于此,通传天下。
百姓虽居乡野,
亦可知天下事,学新法。”
他又抬手指向官道上络绎不绝、满载货物的商队:
“再看这些商旅。
茶马首道畅通无阻,
商货往来便捷。
他们不仅带来西方货物,
更将沿途见闻、边地实情、乃至这新粮‘土豆’的种法,
带入千家万户。
消息活了,人心就活了。”
这时,朱标也走了过来。
他听到刘伯温的话,
接着道:
“诸位将士在高原浴血奋战,卫我疆土。
后方,亦未敢懈怠分毫。”
“父皇母后心系黎民疾苦。
岁岁寒冬,内府都会拨出专款,
备下‘皇家温暖套餐’,
送至各州县贫苦之家。
其中盐、糖、御寒衣物、蜂窝煤,
乃至这高产的‘土豆’种薯,
皆是救命活命之物!”
他顿了顿,声音微微提高:
“你们在边疆,以血肉之躯筑起长城,
卫的是千千万万大明百姓的安宁!
我们在后方,竭力安民,
让百姓有衣穿,
有饭吃,
有医可求,
有书可读!
你们在高原所见农奴之苦,
衣不蔽体,
食不果腹,
命如草芥……那正是我大明君臣上下,
竭力要让我中原百姓避免的惨状!
你们流的血,护的是他们的家!
这眼前所见的一砖一瓦,
一路一田,
这渐起的盛世之基,
是前线将士用血肉铸就的屏障,
亦是后方万千匠户、医者、农夫、学子,
乃至每一个心向光明、辛勤劳作的大明百姓,
用双手和汗水,
共同筑就的未来!”
话音落下,
西周一片寂静。
老兵们怔怔地看着眼前平整宽阔的水泥官道,
看着远处村落砖房上袅袅升起的煤炉青烟,
看着集镇里传来的读书声……
再回想在吐蕃看到的那些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农奴,
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与强烈的归属感,
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困惑与疏离。
这些历经沙场、铁骨铮铮的汉子,
眼眶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