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披甲的金军,还有推着攻城器械的仆从军,以及最前方被驱赶的被掳掠的大宋军民。
这些人是金军从河东到京西一路掳掠驱赶用来填沟的。
很多人死于城下或金军马蹄之下,仅有少数顽强且健壮的存活下来。
金军正是要用这些经历过多次填沟的宋人,作为消耗汴梁守军防御力量的工具。
“杀!只要能登上汴京城头,我们大金便会释放你们,还会给予封赏!”“看看城上的宋官和士兵,你们难道不恨他们吗?正是因为你们宋国上下无能,才让我们金国铁骑踏在你们头上!你们的朝廷己抛弃你们!杀吧!杀呀!”
攻破我大金城池者,不仅有重赏,还能成为大金的臣民,享受庇护!
上万被俘的军民,许多人衣衫破旧,手脚冻得通红,甚至有些人的鞋子己磨破,踩在冰雪中,脚趾都被冻掉。
从河东到汴梁,金军骑马前行,而这些被俘的人却被长绳捆绑着徒步押送数百乃至上千里的路程。
即便金军未曾鞭打,仍有许多人因不堪重负,在途中劳累、饥饿或寒冷中死去。
能够熬过这一路苦难存活下来的人,无疑都是身体强健之辈。
一路上,金军强行裹胁数十万平民充作劳力,行军征战导致大量伤亡,抵达汴梁时,仅剩不到万人。
仿佛养蛊般筛选出了最强壮的幸存者。
这些人对金军充满怨恨,同时也对大宋朝廷深感憎恨。
金军的残暴给他们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痛苦,而大宋朝廷的腐败无能则是这一切苦难的根源。
若非大宋软弱无力,若能如幽州王柴天那般抵御外敌于国门之外,这些百姓又怎会陷入如此惨烈的境地?
“杀!杀死那些贪官污吏!
杀了汴梁的昏君!”
“啊啊啊!还我亲人命来!”
“杀啊!哈哈哈!彼此相杀,一了百了!”
在金军的驱使下,这些饱经磨难的俘虏双目充血,要么精神崩溃沦为行尸走肉,要么对大宋充满怨恨,甚至希望协助金军灭掉大宋。
还有些人在经历金军的压迫后,竟对侵略者产生依赖心理,对其唯命是从。
这些悲剧固然是金军所为,但其根源又何尝不是源于大宋朝廷的腐朽无能?
因此,他们无力抵抗金军,只能将满腔愤怒发泄到汴梁城及城中的官员和皇帝身上。
他们只有一个目标:攻陷汴梁,结束自己的苦难。
城头之上,李纲凝视着如厉鬼般汹涌而来的军民,眉宇间满是痛楚。
身为忠良之士,他曾因刚正不阿得罪权臣,被贬至偏远之地。
新帝即位后,紧急召他回京主持汴梁防务。
然而面对眼前这些可怜的百姓,他心中满是不忍与无奈。
百姓流离失所,实乃国政衰败所致,大宋未能守护黎民,此乃大错。
但若此时心慈手软,金兵便会乘虚而入,汴梁失守,生灵涂炭。
想到此节,他不禁握紧双拳,内心煎熬。
"李纲!你在犹豫什么?这些人助纣为虐,皆是叛逆!给我射杀他们!"副使何栗冷冷开口,他是新帝派来的监军,对李纲并不信任,一声令下,城头守军万箭齐发。
"战火无情,无辜百姓何罪……"李纲闭目长叹,心中满是对这乱世的悲悯。
城下惨状,纵是他这般坚毅之人也难以首视。
"西门己闻杀声,金兵似在抢攻!"
与此同时,汴梁北郊,柴天遥望远方,只见烽火映红半边天际,战事一触即发。
衣衫褴褛的民众,身披破损盔甲的官军,如行尸走肉般不断倒下,被城头乱箭接连射杀。
“城下皆是我大宋子民,只需逼退即可,切勿赶尽杀绝!我大宋的弓箭,当用来对付来犯的金人!”李纲神情凝重,厉声说道。
他对监军何栗的行为深感不满。
“李纲!你竟说出这等荒谬之言!城下那些人助金人攻打我大宋都城,岂非叛贼?你如此说辞,莫非与敌勾结?”何栗冷笑一声,斥责道。
身为新帝赵桓的亲信班底,何栗与吴敏、唐恪、耿南仲等人,被视为大宋的正副**。
他心中自有一份作为从龙之臣的优越感。
而李纲不过是在太上皇赵佶在位时便遭贬谪之人。
此次因金军入侵,迫于形势才启用李纲担任汴京西壁防御使。
然而,在何栗看来,乃至吴敏等人,依旧对李纲心存戒备,担心他借守卫汴梁之机建功立业,进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