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闭目养神,那张古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那双,放在膝盖上,紧紧握着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陈伯则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窗外,那飞速倒退的,熟悉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咸~鱼\墈¢书·王. ~首_发?
他知道,这辆马车,将要驶向的,是什么地方。
也知道,他们今夜,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那是一个,将整个南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长达二十年的,女人。
一个,美艳如罂粟,却又,心狠如蛇蝎的,女人。
南阁西象之首,朱雀。
终于,马车,在一座,灯火通明,却又,戒备森严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府邸的门楣之上,高悬着一块,用血玉雕琢而成的,巨大的牌匾。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充满了,无尽风情与杀气的,大字——
“朱楼”。
这里,便是朱雀的府邸。
也是整个广州城里,无数男人,梦寐以求,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禁地。
马车刚一停稳,两队,身穿红色软甲,手持弯刀,身材窈窕,却又,个个眼神凌厉的女武士,便从府门的两侧,围了上来。
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的杀气,丝毫不比,钱老麾下的“白虎七宿”,弱上分毫。
为首的一名女武士,上前一步,拦在了马车前。
“来者何人?可知此处,乃是朱楼禁地?!”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钱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陈伯则走下马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和气生财的,商人模样。
他对着那名女武士,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这位姑娘,辛苦了。”
“老朽陈不语,与钱不言长老,有要事,求见朱雀大人。”
“还望姑娘,能代为,通传一声。”
那名女武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朱雀大人,今夜,己设下夜宴,款待贵客。不见外人。”
“二位元老,请回吧。”
她的态度,强硬而又干脆,没有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若是换了平时,陈伯或许,也就借着这个台阶,顺势下去了。
但今天,不行。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那笑容里,却多了几分,让人无法拒绝的,东西。
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那个用锦帕,包裹着的,白虎令。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地,展开。
当那块,散发着森然寒意,刻着狰狞虎头的,白色骨牌,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
在场所有的女武士,包括那个为首的,态度强硬的队长,脸色,都在一瞬间,变了!
她们的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和一丝,深深的,畏惧。
“这……这是……”
“老祖宗的……白虎令?!”
女队长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对着陈伯,深深地,弯下了腰。
“是……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元老!”
“还请二位元老,稍候片刻!属下,这就……这就去通报大人!”
说罢,她便像逃命一般,转身,冲进了那座,朱红色的,巨大府门之中。
……
朱楼,正厅。
奢华,是这里唯一的基调。
地上,铺着,来自波斯的,最昂贵的,纯羊毛地毯。踩在上面,软得,几乎要陷下去。
墙上,挂着的,不是什么风雅的字画,而是一张张,完整的,色彩斑斓的,猛虎或雪豹的皮毛。
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张,长达数丈的,沉香木长桌。
桌上,摆满了,来自天南海北的,珍馐美味,奇珍异果。
一个,身穿一袭,火红色宫装长裙的,绝色女子,正斜倚在,主位的,一张,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宝座之上。
她的美,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妖艳的美。
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之间,便能勾走,天下所有男人的魂魄。
朱唇,不点而赤,仿佛,刚刚饮过,鲜血。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与那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