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犹豫,“小子小子自然是盼着小山能有出息。”
“只是这科举一道,风险也高小子担心”
“老夫知你所虑。”周先生似乎早己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小山既有此天赋,我等为人长辈者,自当倾力扶持,为其创造条件。”
“至于成败与否,固然重要,然则其发奋苦读、追求上进之过程,亦是对其心性之磨砺,于其一生大有裨益。”
“钱财花费,固然不菲。然若能换得一个功名在身,则家族数代皆可受益,此乃一本万利之举也。”
“你如今家业日兴,想来供养一个学子应考,亦非难事。”
周先生的话,如同春风化雨,渐渐消解了张大山心中的疑虑和担忧。
是啊。
怕什么呢?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就算失败了,至少也努力过,争取过,不留遗憾。
更何况,小山是那么的聪慧,那么的努力。
或许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呢?
“先生教诲的是。”张大山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小子愚钝了。”
“小山的县试,咱们考定了。”
“无论多难,无论要花多少钱,俺们全家,都会全力支持他。”
“好。有你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周先生欣慰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此,从今日起,老夫便要对小山进行更严格的考前教习了。”
“《西书》之义理,务使其融会贯通;制艺之法度,务使其娴熟于心。”
“县试虽只是小试,然则基础务必牢固,方能为将来府试、院试乃至更高层级的乡试、会试,奠定不拔之基。”
“是。一切全凭先生安排。”张大山再次起身,深深作揖。
从周先生家出来,张大山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既有激动期盼,也有沉甸甸的压力。
他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系到小山个人的命运,更关系到整个家族未来的走向。
回到家中,他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氏和孩子们。
全家人听了,自然又是一阵巨大的惊喜和随之而来的紧张。
“俺的儿啊。真的能去考功名了?”王氏激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小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仿佛儿子己经金榜题名一般。
“三哥太厉害了。”“三哥将来肯定能当大官。”
弟弟妹妹们也都围着小山,七嘴八舌地表达着他们的崇拜和祝福。
只有小山自己,在最初的惊喜过后,清秀的小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和坚毅。
他知道,恩师的举荐,爹娘和兄姐弟妹的期盼,都意味着如山的责任和压力。
他也知道,科举之路,从来都不是坦途。
但他不怕。
他有恩师的悉心教导,有家人的全力支持,更有自己那颗永不言败的求学之心。
“爹,娘,先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你们放心。”
他站起身,对着家人和远方恩师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眼神坚定地说道。
“我,张小山,一定会拼尽全力,不负所望,金榜题名,光耀我张家门楣。”
从此以后,张小山便进入了最紧张、也最艰苦的备考阶段。
周先生果然没有食言。
他对小山的教导,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格和系统。
他不仅将自己毕生所学的精义、历代名家的时文策论、以及应试所需的各种文体格式,都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还常常会亲自出题,让小山进行模拟测试,并对其文章进行逐字逐句的批改和讲解。
甚至,他还动用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旧日人脉,从县城的旧书铺里,淘换回来几套据说是往年县试、府试的“真题”和“范文”,供小山研习参考。
而小山自己,更是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毅力和专注。
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浩如烟海的书山文海之中。
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以及片刻的活动筋骨之外。
他都雷打不动地,端坐在自己的小屋书桌前。
或高声朗读,或低头默诵,或凝神思索,或奋笔疾书
窗外的日升月落,院内的鸡鸣犬吠,似乎都与他隔绝开来。
他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那些圣贤的教诲,那些精妙的文字,以及那个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