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一些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关于古今英雄豪杰的传奇故事。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儿子的注意力,也让他明白,人生之路漫长,一时的成败得失,并不能决定所有。
石头,也同样用他那特有的方式,表达着对三弟的关爱。
他知道三弟心里苦闷,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缠着他问东问西,或者显摆自己在外面学到的那些“生意经”。
他会默默地,将客栈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会主动地,去帮三弟清洗换下的衣物。
会想方设法地,从外面打听回来一些轻松有趣的见闻,或者买回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试图逗三弟开心。
他还常常会拉着三弟,去客栈附近那些热闹的茶馆或者书铺里坐坐。
听听那些同样在等待放榜的考生们,是如何议论这次院试的题目难易,如何猜测主考学政大人的喜好,如何分析各府县学子们的实力对比。
虽然这些真真假假的传闻,有时候反而会增加小山的焦虑。
但置身于这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集体氛围之中,似乎也让他那份孤军奋战的紧张感,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府城里的空气,因为这场即将揭晓的院试,而变得异常的躁动和……充满了期待。
每一家客栈,几乎都住满了来自各地的考生和他们的家人。
每一个茶馆酒肆,都充斥着关于考试和功名的议论。
每一个书铺纸店,也都因为这些渴望鱼跃龙门的学子们,而生意兴隆,门庭若市。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等待着那面即将张贴出来的、薄薄一张、却又重如千钧的榜文。
等待着那个可能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名字。
时间,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期盼与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艰难地向前挪动着。
终于,在经历了长达十二日的漫长煎熬之后。
南阳府甲申科院试放榜的日子,如同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之后那第一缕曙光,悄然来临了。
这一天,天还未曾完全亮透。
整个南阳府城,便己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沸油锅,瞬间就彻底炸裂开来。
无数的考生和他们的家人,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从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潮水般地涌出。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激动、紧张、期盼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他们汇聚成一股股汹涌的人流,朝着同一个方向——此次院试放榜的地点,通常是学政衙门前的巨大照壁,或者贡院外临时搭建的龙门榜棚,疯狂地涌去。
张大山、石头和小山父子三人,也早早地就汇入了这股几乎要将人吞噬的人潮之中。
小山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要无法呼吸。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双腿也有些微微发软,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他紧紧地抓着父亲和二哥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他们身上汲取到一丝站立的勇气。
张大山和石头,也同样是神情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那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人群。
他们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比科举考场本身更加残酷、也更加首接的“战斗”。
为了能在那密密麻麻的榜文上,第一时间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们必须付出百倍的努力,去冲破这人山人海的阻隔。
学政衙门前的广场,早己被围得水泄不通,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来自全府各地的数千名童生,以及数倍于此的、前来陪考或看热闹的家属亲友。
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肉漩涡。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以及各种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散发出的复杂气味。
嘈杂的议论声,焦急的呼喊声,压抑的啜泣声,以及因为过度拥挤而爆发出的零星咒骂声和推搡声。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等待着那个决定他们未来数年、甚至一生命运的到来。
小山被父亲和二哥紧紧地护在中间,艰难地随着人流,一点点地向前挪动。
他的眼前,除了晃动的人头,便是攒动的臂膀。
他的耳边,除了鼎沸的喧嚣,便是自己那颗因为紧张而狂跳的心脏发出的“咚咚”巨响。
他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场巨大的、混乱的梦魇之中,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就在这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