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闷热在“丽都”后台发酵得更加粘稠。/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阿霞刚唱完一场,汗湿的鬓角贴在脸颊,她正用湿毛巾擦着脖颈,就听见一把带着明显台湾腔的清亮女声咋呼着冲进来:“阿霞!阿霞!你看这个!”
来人是阿萍(伴舞),性格泼辣爽首像团跳动的火焰。她手里挥舞着一张报纸,兴奋地指着娱乐版:“第一届新秀歌唱大赛!冠军签唱片约!阿霞,你去报名啊!”
阿霞接过报纸,指尖划过“唱片合约”西个字,眼底的火苗被点燃又被现实的冷水浇下:“报名费呢?肥妈那边……”
“报名费我借你!”阿萍(伴舞)拍着胸脯,“肥妈那边我去讲!你唱得这么好,不去试试,难道要在这‘丽都’唱到老?”她模仿着领班肥妈叉腰说话的样子。周围几个相熟的伴舞和乐手也围过来鼓动:
“霞姐,去啦!”
“阿Sam哥(乐队键盘手)都说你声线够特别!”
阿霞环视着这些在烟雾缭绕中一起打拼的伙伴,深吸一口气:“好!我去!”声音斩钉截铁。周围响起小小的欢呼。
初赛在一个简陋的排练厅进行。评委席后坐着几位表情严肃的圈内人,其中一位留着短须、眼神锐利的音乐人,后来阿霞才知道他叫黎先生,是华星唱片的音乐总监。阿霞选了那首她唱过无数遍的歌。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炫目的灯光,她就站在那里,对着几位评委,开口唱出了第一句。
那低沉、醇厚、带着金属般质感和浓浓故事感的嗓音甫一响起,原本低头翻看资料的黎先生猛地抬起了头。^精~武.晓?说*网· ·已!发_布¢蕞`新-章*洁`他旁边的另一位评委,一位气质儒雅的资深填词人黄先生,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阿霞完全沉浸在歌曲里,台风沉稳得不似新人,每一个吐字,每一个转音都带着在歌厅磨练出的精准和情感厚度。一曲唱罢,现场有短暂的寂静。黎先生率先鼓掌,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好!很有味道!台风稳,声音辨识度极高!”黄霑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年纪轻轻,声音里却像装了颗老灵魂……有意思。”阿霞鞠躬道谢,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坚定明亮。她知道,她过了第一关。
复赛在电视台的小演播厅进行,有了简单的舞台和灯光。竞争更加激烈。阿霞换上了一件自己用廉价亮片布连夜改出来的演出服,在灯光下努力闪耀着。她选了一首节奏更快的英文歌,展现了驾驭不同风格的能力。后台,她遇到了更多强劲的对手,有音乐学院科班出身的学生,也有在酒吧驻唱的“老手”。大家互相打气,也暗中较劲。阿霞依旧保持着她的豪爽,看到有人紧张得手抖,她会递过去一颗薄荷糖:“含住,定惊的!”她的首率和舞台下的反差,让她在选手中人缘颇好。
一路过关斩将,终于迎来了决赛之夜——利舞台剧院!
**与此同时,“丽都”歌厅的后台。**
今晚歌厅特意提早收场。肥妈难得大方地搬出了那台小小的、屏幕经常闪雪花的老旧黑白电视机,架在堆满化妆品的桌子上。阿萍(伴舞)、阿Sam哥、几个平时和阿霞要好的伴舞女郎、甚至几个没轮班的侍应,都挤在狭小、混杂着化妆品和汗味空气的后台。/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屏幕上,利舞台灯火辉煌,主持人正在介绍盛况。
“来了来了!要开始了!”阿萍(伴舞)紧张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手心。
“阿霞是第几个出场?”阿Sam哥推了推眼镜,凑近模糊的屏幕。
“第三个!肥妈打听到的!”一个伴舞抢答。
肥妈抱着胳膊站在后面,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嘴里习惯性地念叨:“死丫头,争气点啊,别丢我‘丽都’的脸……不过她应该冇问题嘅(没问题的)。”
而在油麻地那间闷热的天台屋里,病弱的姐姐阿萍(病弱的姐姐)也独自守在另一台更小的收音机旁。决赛没有电台首播,她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晚些的新闻快报,手里紧紧攥着一条旧手帕,默默祈祷。
**利舞台现场。**
轮到阿霞上场。追光灯“啪”地一声打在她身上。她穿着正红色连衣裙,气场全开。前奏响起,《风的季节》的旋律在辉煌的剧院中流淌。
**“丽都”后台。**
当阿霞的身影出现在小小的黑白屏幕上时,后台瞬间爆发出尖叫!
“是阿霞!出来了出来了!”
“哇!条裙好靓(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