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茧子厚得可以当硬币立着不掉。
收工后是唯一的温柔时刻。炳婶会盛一碗猪油拌饭,上面卧着溏心蛋,蛋黄金黄,像夕阳落在米饭上。他蹲在后巷的台阶上吃,筷子一戳,蛋黄流出来,裹住每一粒米。隔壁烧腊铺的霓虹灯在油花里扭曲,红得像阿妈腌的辣椒。他想起离家那晚,阿妈偷偷把最后一罐梅菜扣肉塞进包袱,阿爸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雾缭绕里只说了一句:“撑不住就回来。”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咸咸的海味。少年低头扒饭,一粒米黏在嘴角,像舍不得走的流星。他把眼泪和油汗一起咽下去,喉咙滚烫,胃里却暖得像生了小火炉。
霓虹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像在说:留下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