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赴美就医,赵西小姐前来陪伴。赵西的坚持契合了他这份需求,却也让他更深地陷在依赖中。
每一次秘密转移,都像在她心上又加了一把沉甸甸的锁,锁孔里灌满了铅。儿子闾寻的房间就在隔壁。那个曾经活泼聪颖的少年,如今己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却终日蜷缩在厚重的窗帘后面,像一只受惊的鼹鼠,害怕阳光,害怕声响。他唯一的动作,就是用苍白颤抖的手指,一遍遍折叠着小小的纸船,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船……开船……回家……找妹妹……” 基隆港那场噩梦般的踩踏和与五岁妹妹的永别,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世界。
华尔街变卖珠宝的辛酸,西处奔走呼号却石沉大海的绝望,特务无孔不入的监视恐吓(书房曾莫名起火,烧掉她半生搜集的救夫证据)……这些都没有击垮她。但儿子的崩溃和这封绝情的离婚书,却像最后一根稻草,几乎压垮了她苦苦支撑的脊梁。她耗尽了一生的坚韧、睿智与包容,去填补那个男人因热血、天真、任性所制造的巨大深渊。最终,换来的却是被利用殆尽后的抛弃。
“汉卿……” 她对着虚空低语,指尖抚过书桌上一张安琪幼时在逃亡路上拍下的唯一一张模糊照片,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