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供年,我带你瞧瞧去!”
两人踩着廊下的防滑粗布往外走,薛启突然压低声音:“哎,我从库房顺了两串小鞭炮,等会儿咱们去西跨院...”
话没说完,就见堂姐薛玥带着几名丫鬟抱着一摞红绒花走来,发间银饰在雪光里晃得人眼晕:
“你们俩又要去哪儿疯?阿启,祖父让你去账房对年货单子,环弟跟我去趟绣房,母亲说要给你新做身棉袍。”
薛启苦着脸松开手:“得,又被抓差。三弟你先去绣房,待会儿我溜出来找你放鞭!”说着朝薛环挤挤眼,转身还不忘顺走丫鬟托盘里的杏仁酥。
薛环忍不住笑出声。记得刚回府时,这位堂姐还悄悄跟他说:"阿启从小就是个皮猴儿,现在可算有人陪他闹腾了。"
那时候他还担心自己太拘谨,现在倒真被带得活泼了不少。
绣房里暖香袅袅,三婶正拿着金线在一匹宝蓝底的锦缎上比划。
见薛环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眼角笑纹舒展:“环儿来得正好,快让婶母瞧瞧。”
她伸手轻轻拂去薛环肩头沾着的雪粒,指尖温暖干燥,"这半年长得真快,上个月做的冬衣袖口都短了一指。"
薛环乖顺地站在绣绷旁的软榻上,三婶绕着他慢慢转了一圈,手中的软尺轻轻贴在他肩头。
那软尺上还带着三婶常用的沉水香,闻着让人心安。
"站首些,对,就这样。"三婶的声音温柔带笑,软尺从肩头滑到手腕,"咱们薛家的儿郎,身量就是挺拔。你父亲年轻时也是这般,穿什么都好看。"
她蹲下身量裤长时,发间的银簪流苏轻轻晃动,"抬抬脚,嗯,比中秋时又高了半寸呢。"
薛玥在一旁整理红绒花,闻言笑道:"母亲总说环弟长得快,我看是您总想给他做新衣裳。"
"你这丫头!"三婶笑嗔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软尺在薛环腰间轻轻一围,"环儿习武勤勉,腰身比阿启还结实些。"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丫鬟道:"去把我房里那匣子西域来的金丝线取来,正适合滚边。"
待丫鬟离去,三婶又拿起那匹宝蓝锦缎在薛环身前比了比:"这颜色衬你,像极了你父亲当年在御前受赏时穿的那件。"
她将布料轻轻搭在薛环肩头,眼中闪过回忆的神色,"那时你父亲刚立了战功,先帝赐宴时,满朝文武就数他最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