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薛环穿过回廊,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正厅里点着几盏青铜灯,昏黄的光线将父亲薛伯阳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正伏案批阅公文,眉头紧锁,案几上堆满了卷宗。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回来了?"
"父亲。"薛环恭敬行礼,目光扫过父亲案上的茶盏——茶水己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茶膜。他悄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从红泥小炉上取下温着的茶壶,为父亲换上一杯新茶。
薛伯阳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在薛环身上停留片刻,接过儿子递来的茶,抿了一口:"今日在弘文馆如何?"
"回父亲,今日听了李祭酒讲《春秋》,受益匪浅。"薛环顿了顿,又补充道,"祭酒大人说,为政者当以仁德为先,不可专恃武力。"
薛伯阳轻哼一声:"李祭酒还是这般书生气。"他放下茶盏,目光在儿子身上逡巡,"就这些?"
薛环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呃...方才在校场与同窗比试箭术,略有所得。"
"哦?"薛伯阳眉毛微挑,"赢了输了?"
"侥幸胜了一筹。"薛环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郭子仪的破阵刀法确实厉害,不过..."
"郭子仪?"薛伯阳突然打断他,"安西都护郭虔瓘的儿子?"
薛环一怔:"父亲认识郭伯父?"
薛伯阳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儿子面前,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肩膀放松,持剑时不可太过僵硬。"这突如其来的指导让薛环心头一暖:"父亲,您今日可有空,能请您指点一下剑法吗?"
薛伯阳正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亲兵快步走进,单膝跪地:"将军,兵部急报!"
薛伯阳面色一肃,接过信函迅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备马,我要立刻去见张尚书。"薛伯阳沉声吩咐,转头看向儿子时,神色缓和了些,"环儿,陛下不日将启程前往洛阳赏花,为父需提前去布置防务,恐怕要离家一段时日。"
"洛阳?"薛环眼睛一亮,"父亲,我能一起去吗?我还没去过东都呢!"
薛伯阳皱眉:"你课业如何?"
"弘文馆近日课业不紧,儿子可以带上书卷,路上温习。"薛环连忙说道,眼中满是期待,"而且李祭酒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了行了,"薛伯阳摆手打断他,嘴角却微微上扬,"倒是会拿先生的话来堵为父的嘴。"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也好,带你见见世面。
薛环欣喜若狂:"多谢父亲!"
薛伯阳笑了笑:"莫急,五日后才出发,出发之前,你还是要去弘文馆学习的。"
薛环乖乖点头:“放心吧父亲,孩儿知道。”
苏先生和卢大哥他们应该也快要去洛阳了吧,好久没见了,真是怪想他们的。
薛环兴冲冲地回到自己院子,刚进门就被薛启拦住:"三弟,过几天我和我爹去洛阳,听说二伯也去,你要不要一起?"
薛环大喜:"太好了!二哥,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刚央求了我爹带我一起去呢!"
薛启声音也明媚起来:"过段时日洛阳牡丹正盛,到时候带你去见识见识。"
兄弟俩相视一笑,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