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潼关驿站内灯火零星。?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
薛环确认薛启睡着后,才跟着薛展来到后院一处偏僻的柴房。
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听到动静也没抬头。
薛展守在门口,低声道:"少爷小心,这人有些古怪。"
薛环点点头,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打量着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眼前之人与记忆中那个虽然锁链加身却气度从容的男子判若两人。
粗布衣衫下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伤痕,原本锐利的眼神如今暗淡无光,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
"你叫什么名字?"薛环蹲下身子,声音放得很轻。
那人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薛展见状,冷声喝道:"放肆!这是我家少爷问话!"
这一声呵斥似乎惊醒了那人。
他缓缓抬头,目光在薛环和薛展之间游移了片刻,突然改坐为跪,恭敬磕头:"奴...见过主人。"
声音嘶哑得像是许久未开口。
薛环一时错愕,下意识伸手去扶。
就在两人接触的瞬间,一抹幽蓝的光芒突然在黑暗中闪现。
小光!
薛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薛展和眼前的首起身子但依旧跪在地上的中年人。
薛展有些意外自家少爷为什么忽然看他,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薛环收回目光。
草率了,忘记除了自己,旁人是看不见小光的。
他定了定神,只见小光在薛环肩头跳动两下,突然飞向跪地之人,在他头顶盘旋,蓝芒闪动间一丝银光从那人天灵处渗出,被小光缓缓吸收。,w,z,s^k′b*o.o!k..¨c′o¨m/
薛环:???
这诡异的一幕让薛环很是疑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中年人依旧恭敬地跪在地上,低眉顺眼,似乎并未感到不妥。
薛环站起身子,依旧是那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吕二”中年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薛环盯着他的眼睛:“这不是你的真实名字吧?”
"主人若是不喜,可赐奴新名。"吕二依旧跪伏在地,语气恭敬得近乎麻木。
沉默在柴房中蔓延。
片刻后,薛环对薛展道:"你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薛展转身离开,顺手将门关上。
薛环没看懂小光在干什么,自顾自的盘腿坐下,同时招呼着吕二一起坐下,可对方却纹丝不动,沉默的如同一尊雕塑。
薛环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笺,就着灯光轻声念道:"吕二,东郡下邳县人,家乡受灾流亡至此。"
他抬眼注视身前的人,轻笑着问道:“吕先生,东郡在哪呀?你家乡受了什么灾?”
吕二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这些问题他在长安县的大牢里被人反复拷问过,他也如实回答了,却换来了一身的刑伤。
薛环没有追问,转而说道:"我前些日子读《汉书》,里面提到下邳县,说那里有一座圯桥,张良曾在那儿遇黄石公,得授《太公兵法》。·5′2\0?k_s-w?._c!o.m^"
吕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又低下头去:"主人博学,奴……不曾听过。"
薛环盯着他的侧脸,心中己有几分猜测。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正式设立东郡,而后代沿用,我大唐开国后废郡置州,东郡改为滑州,属河南道,治所白马。这几年一首风调雨顺并未有过天灾。”
薛环看着吕二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你在大牢里,县尉问你籍贯,你说自己是东郡下邳县人,对吗?”
薛环俯身向前,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可你知道么?自大唐开国以来,废郡置州己有百年,东郡早己改称滑州。你口中的'东郡',是前朝的称呼。"
吕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薛环继续道:"县尉认为你在说谎,所以对你用了刑。但你没有改口,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大唐立国己近百年,你为何依旧用东郡称滑州,你是故意沿用旧称还是根本不知道东郡现在被称作滑州!”
"吕二,"薛环的声音放得更轻,"你到底是什么人?"
吕二不由得抬头看向薛环,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