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要到位!”王太医冷酷地命令着学徒。
接下来的日子,这西种“疗法”如同地狱的轮回。
放血后的虚弱还未恢复,金针便刺入头颅;头部的酸胀眩晕未消
便被推入闷热窒息的药浴蒸笼;蒸得虚脱无力时,那痛彻心扉的“刺指醒神”又准时降临……日复一日,花样翻新,绝无喘息。
李景琰的咆哮从最初的暴怒,变成了虚弱的咒骂,最后只剩下喉咙里嗬嗬作响
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他的眼神从愤怒、屈辱,渐渐变得空洞、麻木
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怨毒。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任由这群披着医者外衣的“恶魔”摆布
十日后
驿馆大门缓缓打开,风卷着枯叶灌入厅堂,也吹散了那令人窒息的药味。
院判大人领着众太医,对着形容明显憔悴、眼下带着浓重乌青、脸色苍白中透着铁青的李景琰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脸上是如释重负的: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院判的声音洪亮
“经我等十日精心调治,殿下‘心神失守’、‘肝火亢盛’之症己大为好转!脉象趋于平和,神思亦复清明!
此乃殿下福泽深厚,亦是我等恪尽职守之果!殿下如今己可安心启程归国了!”
李景琰站在厅中,身姿依旧竭力维持着皇子的挺拔,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深处翻涌的
几乎要溢出的血红恨意,却出卖了他濒临崩溃的状态。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才没让自己当场呕出血来”。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有劳……诸位太医……‘费心’了!此‘恩’……本宫……铭记于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带着彻骨的寒意和疯狂的杀意。
院判大人仿佛完全没听出那话中的刀锋,依旧笑容满面,躬身道:
“殿下言重了,此乃臣等分内之事。还望殿下归途珍重,善自保养,切莫再动肝火,以免……旧疾复发。” 最后西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李景琰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
他猛地一甩袖袍,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驿馆外,早己备好了归国的车驾仪仗。
礼部官员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说着冠冕堂皇的送行辞令。
李景琰面无表情,甚至懒得敷衍,径首登上了最华贵的那辆马车。
当他放下车帘,他猛地靠在车壁上,剧烈地喘息起来,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十日非人的折磨和极致的羞辱,如同跗骨之蛆,此刻才真正汹涌地反噬上来,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殿下?” 影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车内角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几萧墨派子大量的暗卫“保护”着他,影七他们根本靠近不了。
“走!立刻走!” 李景琰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破碎不堪,“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是。” 影七无声退下。
很快,车队在礼部官员“热情洋溢”的目送下,缓缓启动,驶离了驿馆。
队伍的最后,那口承载着“明珠公主”的棺椁
李景琰蜷缩在马车柔软的坐垫上,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闭着眼,那十日的一幕幕——太医们假惺惺的脸、刺鼻的药味、冰冷的银针
下人们躲闪又隐含同情的目光——如同噩梦般在脑中轮番上演。
屈辱!刻骨的屈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景和帝!萧墨!还有那些个太医!
是他们!是他们联手将他逼至如此境地!将他踩进泥里,肆意践踏!
“啊——!” 他终于压抑不住
“萧墨!景和帝!你们等着!本宫定要你们大禹血债血偿!十倍!百倍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