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别操这份心,好好管你的谍纸天眼,给我把突厥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杨玉儿瞪了他一眼,哼道:“说得轻巧!谍纸天眼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料得准?”
她嘴上虽硬,眼中却闪过笑意。
她知道,宇文成都看似狂妄,实则心思缜密,早己布下重重暗棋。
她咬咬唇,低声道:“那你……小心点,别太逞强。”
宇文成都心头一暖,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放心,我命硬得很!”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说,有你这小丫头护着我,谁敢动我?”
杨玉儿脸一红,啐道:“谁护你!自恋!”
她转身,假装去看城下的校场,宇文成都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柔情更浓。
他知道,这女子嘴硬心软,早己对他动了真情。
夜色中,幽州城灯火如星。
宇文成都握紧凤翅镏金镗,目光如炬,心中暗道:阿史那·俟斤,你若敢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城下!
士兵们清点战利品的喧嚣声,渐渐平息。
校场上,一堆堆突厥的兵器盔甲,被整齐码放,战马被牵入马厩,嘶鸣声此起彼伏。
宇文成都的目光扫过校场,“杨玉儿。”
宇文成都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杨玉儿转头,见他神色凝重,心头一紧。
“怎么了?”
她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紧张。
“突厥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宇文成都眯起眼,目光投向远方。
“阿史那·俟斤的狼旗还在,他的心还在跳。”
“这仗,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宇文成都顿了顿,“不过,他若敢再来,我便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杨玉儿心头一震,看着宇文成都的侧脸,英武中透着几分肃杀。
她咬咬唇,低声道:“成都,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宇文成都转头,对上她的目光,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好。”
···太原,唐公府。
夏末的暑气尚未完全消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光洁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渊,这位在朝堂上以沉稳著称的唐国公!
此刻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宽大的袍袖,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又落下。
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却丝毫吹不散,他眉宇间的焦躁。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渊的思绪。
“进来!”
李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停下脚步,转向门口。
一名身着劲装的家将,踉跄着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嘴唇干裂,显然是经过了长途奔袭。
他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显得断断续续:“公……公爷!急报!十万火急!”
李渊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缠上了他的心头。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何事惊慌?慢慢说!”
那家将喘息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话说完整:“北……北方传来消息……幽州……幽州城外,突……突厥大军!”
“足足……足足三十万!”
“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啊,公爷!”
“什么?!”
李渊如遭雷击!
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撞翻身后的书案。
三十万!
这个数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幽州!
那是大隋北方的门户,一旦失守,突厥铁骑便可长驱首入,整个北方都将糜烂!
他死死盯着那名家将,眼神锐利!
“消息可准确?!”
家将头深深埋下,声音带着哭腔:“千真万确!”
“小的亲眼所见,幽州城外,突厥人的狼旗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
“那黑压压的阵势,怕是倾巢而出了!”
李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扶住冰冷的书案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三十万突厥大军……
这简首是……
是灭顶之灾!
杨广那个昏君,他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