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的,不止是一个唐国公。·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他要震慑的,是整个盘根错节的关陇集团。
他要用李渊的血,来洗刷掉所有潜在的威胁,巩固他那并不稳固的皇位。
这趟太原之行,必然是血流成河。
“成都。”
宇文化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疲惫和沙哑。
宇文成都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您受惊了。”
“何止是受惊。”
宇文化及苦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陛下今日,是动了真怒,存了死志。这李渊,怕是在劫难逃了。”
宇文成都淡淡道:“李渊逃不逃得了,与我们无关。”
宇文化及一愣,随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是啊,与他们何干?
杨广要削弱关陇集团,对他们宇文家而言,并非坏事。
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这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只是……”
宇文化及还是有些担忧,“陛下此举,太过酷烈,恐怕会引得天下人心惶惶啊。”
“人心?”
宇文成都讥讽道:“对于帝王而言,人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要的是畏惧,不是爱戴。”
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语气沉稳:“父亲不必多虑,回府好生歇息便是。天塌下来,有儿子顶着。”
说完,他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驾!”
一声轻喝,赛龙五斑驹西蹄翻飞,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给宇文化及一个高大而坚毅的背影。.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
宇文化及站在原地,望着儿子远去的方向,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回到大将军府,府内的温暖与静谧瞬间驱散了宫中的阴冷与肃杀。
如意公主早己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见宇文成都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将军,您回来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宇文成都嗯了一声,脱下身上那件绣着麒麟的朝服,只着一身白色中衣。
他没有让如意公主伺候,径自走到铜盆前,将脸埋入温热的水中。
水汽蒸腾,模糊了他的面容,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今日在朝堂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杨广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狠。
这己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单纯好大喜功、沉湎酒色的隋炀帝了。
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这只小小的蝴蝶,煽动了翅膀,从而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吗?
哗啦啦!
宇文成都抬起头,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寒气涌了进来。
窗外,是偌大的庭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尽显国公府的气派。/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可他的目光,却穿透了这层层院墙,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太原,李渊……
瓦岗,翟让……
还有那些即将在这乱世中,崭露头角的枭雄们。
杨广这一步棋,走得又急又险,是将整个棋盘都推到了悬崖边上。
他这是在逼迫所有心怀鬼胎的人,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牌。
宇文成都的眼中闪过精光。
乱吧。
越乱越好。
这天下,只有乱了,他才有机会,从中攫取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来人。”
他淡淡开口。
门外,文鼠的身影立刻出现:“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给谍纸天眼,密切关注太原动向,尤其是唐国公府的一举一动。”
“是!”
“另外,让如意公主来见我。”
“是,将军。”
文鼠领命而去。
宇文成都重新关上窗,将满城的风雪隔绝在外。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因为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此刻,他并不知道,这风暴的中心,除了远在太原的李渊,还有正朝着长安城汇聚而来的,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好汉。……
夜幕降临,长安城褪去了白日的庄严肃穆,被万家灯火点缀得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