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校场,瞬间鸦雀无声。*齐\盛,暁/税·罔- ?追·罪`鑫,漳?节*
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望着高台上的那两个女子。
李蓉蓉被这番话吼得懵住了,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惨白。
她知道李秀宁说的是事实。
那些关于宇文成都大军的可怕传闻,她也听过。
可是,道理她都懂,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
一想到秦琼此刻正被锁在冰冷的囚车里,受着屈辱,她的心就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
“那……那怎么办?”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吗?看着他被宇文成都押到太原城下羞辱,然后……然后被杀掉吗?”
“三娘,他是为了我们李家才被抓的!是为了掩护柴绍姐夫!我们不能不管他啊!”
李秀宁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何尝不想救人?
秦琼是条好汉,单雄信义薄云天,柴绍更是她的夫君。
可是,她不能。
她是李家的三娘,是这支军队的统帅。
她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太原府的安危,是数万将士的性命,是李家的未来。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或者说,因为一份在外人看来的儿女情长,就赌上这一切。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李秀宁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坚定,“父亲和二哥,自会有他们的考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府里,不要添乱。.秒^彰!結+晓?税.旺, _勉\沸_越_毒/”
“添乱?”
李蓉蓉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凄然一笑。
原来,在她看来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在李秀宁眼中,只是“添乱”。
是啊,她忘了。
李秀宁是平阳昭公主,是能统帅千军万马的女中豪杰。
她的心中,装的是天下,是权谋,是家族的荣辱兴衰。
而她李蓉蓉,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一点卑微爱恋的孤女。
她的秦琼哥哥,在李家的天平上,终究只是一个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悲凉,瞬间淹没了她。
她看着李秀宁,那个曾经和她一起抚琴作画,言笑晏晏的三姐姐,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如此冰冷。
她什么都没再说。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李秀宁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决绝,还有一丝隐晦的怨恨。
然后,她转过身,挺首了脊梁,一步一步,走下了高台,走出了这个充满铁与血味道的校场。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固执。
李秀宁站在高台上,看着李蓉蓉的身影消失在校场的门口,久久没有动弹。
她握着长枪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传令下去!”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台下的将官们喝道,“今日操练加倍!太阳落山前,谁敢停下,军法处置!”
将士们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彻云霄。?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
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焦躁和沉闷。
李秀宁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投向河东郡的方向。
风,从那个方向吹来,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她知道,李蓉蓉不会就此罢休。
那个外表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藏着和她一样的偏执。
……
李蓉蓉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一进门,她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屏退了所有上前来询问的侍女。
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没有点灯,任由自己被冰冷的黑暗包裹。
李秀宁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你是去送死!”
“我不准你去!”
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蜷缩在地。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
她知道李秀宁是对的。
以卵击石,不过是徒增伤亡。
可是,那又如何?
难道就因为敌人强大,就放弃抵抗,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走向死亡吗?
不。
她做不到。
在这个世上,她己经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