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崔敬的脖子,将他像拎小鸡一样,单手提了起来!
“呃……呃……”
崔敬的双脚离地,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抓着宇文成都铁钳般的手腕,脸涨成了猪肝色。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拿捏的武夫,而是一个真正的杀神!
一个敢把天都捅个窟窿的疯子!
“将军,不可!”
杜如晦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劝阻。
贺萧也是心头一跳,但更多的,却是解气!
唯有房玄龄,依旧稳坐不动,只是放下了茶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切尽在掌握。
宇文成都根本没有理会杜如晦的劝阻。
他提着崔敬,如同提着一条死狗,将他拖到大帐门口,猛地一甩,扔了出去!
“噗通!”
崔敬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屎尿齐流,狼狈到了极点。
“回去告诉崔挺那个老东西!”
宇文成都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营盘,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我给他一天时间。”
“一天之后,本将军要看到三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堆满我的粮仓!一粒都不能少!”
“至于我这三万大军,是分是合,还轮不到他一个郡守来指手画脚!”
“如果做不到……”
宇文成都顿了顿,眼中杀机爆射。
“本将军,就亲自进城,去他的府库里,自己取!”
“滚!”
崔敬连滚带爬,一路踉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家子弟的仪态。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宇文成都那双血红的眼睛,和那句冰冷刺骨的“滚!”。
脖子上的指痕火辣辣地疼,胯下一片湿冷黏腻,恶臭随着他狼狈的脚步,一路飘散。
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看到那个杀神提着刀追上来。
周围的隋军士卒们,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里,没有同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嘲弄和鄙夷。
仿佛在看一条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丧家之犬。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清河崔氏的子弟,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这笔账,一定要算!
他要让宇文成都死!
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穿过营门,崔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在此的马车。
“快!回……回府!快!”
车夫被他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尤其那股冲天的骚臭味,更是让人掩鼻。
但看清是主簿大人,也不敢多问,扬起马鞭,马车便飞快地向着河东郡城奔去。
车厢里,崔敬蜷缩在角落,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