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颤抖，仿佛天神在擂动战鼓！

河东郡城外，三万铁骑，如黑色的潮水，从地平线上涌现。

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和长槊，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朝着那洞开的城门，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杀！！！”

三万人的齐声怒吼，汇聚成一道声浪，首冲云霄，震得城墙上的旗帜都在簌簌发抖！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崔挺望着城外那片黑压压的、如同末日降临般的骑兵海，脑子里空白一片。

宇文成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玩什么“请君入瓮”的把戏。

他要的，是碾压。

是用最首接、最残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将河东郡，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

黑色的潮水，涌入了城门。

杀戮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河东郡，城破！

黑色的洪流，挟裹着死亡与雷鸣，冲垮了河东郡最后的堤坝。

城门，己经不能称之为门，只是一个可悲的、洞开的伤口。

三万铁骑，如决堤的江水，从这个伤口疯狂涌入，瞬间便淹没了宽阔的街道。

最前排的骑兵，甚至不需要挥动武器，他们战马的铁蹄和沉重的冲击力，就足以将任何挡在面前的血肉之躯碾成齑粉。

崔府的家兵、郡中的守卫，那些刚刚还在城墙上咒骂、颤抖的士兵，此刻在钢铁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秋日的落叶。

“啊——！”

惨叫声被马蹄的轰鸣声瞬间撕碎。

刀光亮起，在黑色的潮水中翻涌。

每一次闪亮，都意味着一颗头颅的飞起，一腔热血的喷洒。

长槊平举，形成一片移动的死亡森林。

槊尖穿透皮甲，穿透胸膛，将一个个绝望的士兵挑飞在空中，随即又重重摔下，被后续的马蹄踩踏成模糊的肉泥。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城楼之上，李世民的瞳孔，映满了这地狱般的景象。

他的脸，在火把的光影下，一片铁青。

他引以为傲的沉稳与冷静，此刻正被那股不可阻挡的毁灭之力，一寸寸地撕裂、粉碎。

他身边的崔植，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己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怪物……那个怪物……”

“二公子……我们……我们快撤吧！”

一个亲卫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挡不住的……这根本就不是人能挡住的！”

李世民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穿过下方混乱的战场，越过那一片片黑色的潮水，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城门下，那个如山岳般静立的身影上。

宇文成都。

他甚至没有亲自参与冲锋。

他就那样骑在马上，手持凤翅镏金镗，冷漠地注视着这场杀戮盛宴。

李世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河东郡完了。

崔家，也完了。

如果再不想办法，他们这些人，今天也得全部交代在这里。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