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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脑内桂影

GADRA第三区地下研究所的低温解剖室,弥漫着消毒水也压不住的、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腥甜药味,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刺鼻。*d?u/a.n_q¢i/n-g-s_i_.¨n`e¨t.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周墨的尸体静静躺在不锈钢解剖台上,覆盖着无菌布,只露出头部和颈部。他年轻的脸庞定格在死亡瞬间的极致恐惧,双眼圆睁,瞳孔扩散,仿佛在凝视着某个永恒的噩梦。颈部那道被他自己抓挠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肌肉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僵硬的灰白色。

孙悦穿着全套密封防护服,面罩下的眉头紧锁。她手中的高频激光解剖刀发出细微的嗡鸣,精准地沿着预设的颅骨切割线移动。她的动作冷静而高效,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对真相的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为兄长的昏迷,也为眼前这被无情碾碎的年轻生命。

“颅骨锯切完毕。准备开颅。”孙悦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传出,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随着颅骨盖被小心移除,暴露出的景象,让即使是见惯了异常事件的孙悦,也不禁呼吸一窒。

不是正常脑组织的粉灰色,而是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银灰色“森林”。

密密麻麻、纤细如发丝的银灰色菌丝,如同疯狂生长的霉菌,彻底占据了周墨的颅腔。它们深深扎根于原本应该是大脑灰质和白质的位置,彼此缠绕、盘结,形成一片茂密而诡异的“菌圃”。一些较粗的主干菌丝甚至穿透了硬脑膜,如同植物的根系般深深刺入颅骨内壁。*幻^想!姬\ .埂?芯·罪^全?在无影灯的照射下,这些菌丝表面闪烁着一种冰冷、非生物的金属光泽。

“老天…”通讯器里传来老张倒吸冷气的声音,他正通过高分辨率摄像头远程观察。“这…这就是‘玉兔’?活金菌丝?它…它完全取代了他的脑子!”

孙悦没有回应,她将高倍电子显微镜的探头缓缓移近那片银灰色的“森林”。放大后的图像投射在旁边的屏幕上,更加触目惊心。

只见那些纤细的菌丝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拥有独立生命般,正在极其缓慢地、有节奏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菌丝顶端就会分泌出极其微量的、闪烁着同样银灰色光泽的纳米级颗粒。这些颗粒如同孢子,又如同信息素,在脑脊液的微环境中缓缓扩散。

“菌丝呈现规律性搏动,频率…约2.3赫兹。”孙悦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报出数据。“与金融中心受害者‘捣药’动作的频率完全吻合。它们…在同步。”

她调整显微镜,聚焦到菌丝与残留的、被侵蚀得如同破布般的神经组织的连接处。图像显示,菌丝尖端并非简单地破坏神经细胞,而是刺入神经元内部,形成一种极其精密的、类似“神经突触”的异化连接结构。菌丝本身似乎成为了新的神经传导通路。

“共生…或者说,寄生性取代。”孙悦得出结论,声音冰冷。“这些活金菌丝不仅吞噬了脑组织,更在物理层面接管了神经信号的传递。¨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受害者那些刻板的‘捣药’行为,并非精神控制,而是…被这些菌丝首接驱动的生物性指令。它们就是新的‘大脑’。”

就在这时,解剖台旁边一个独立的密封培养皿里,一小簇从周墨颈部伤口取下的、还在微微蠕动的活金菌丝样本,突然产生了异动!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刺激,猛地加速了搏动!同时,旁边一台连接着周墨尸体的生理监护仪(尽管己无生命体征,但仍在监测残留的微弱生物电)发出刺耳的警报!

嘀嘀嘀——!

屏幕上,一条代表残留神经电位的、原本趋于平首的线条,陡然剧烈波动起来!形成一种诡异的、如同…歌谣般的韵律!

“怎么回事?!”老张的声音充满惊愕。

几乎是同一时间,解剖室厚重的合金门滑开。一个穿着深灰色麻布长衫、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眼窝深邃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正是沈鉴。他没有穿戴任何防护,只是用一块素白的手帕捂着口鼻,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发出警报的监护仪屏幕,以及培养皿中躁动的菌丝。

“别动它!”沈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制止了孙悦试图去稳定培养皿的动作。他几步走到监护仪旁,完全无视那刺耳的警报和屏幕上跳动的诡异波形,侧耳凝神,仿佛在倾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声音。

几秒钟后,沈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看向孙悦:“声音!听那‘歌谣’!”

孙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监护仪的生物电信号接入音频转换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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