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墨西哥后,沈佑的身影如同永不疲倦的幽灵,穿梭于全球各大洲的金融枢纽、资源重镇与暗流汹涌的权力角落。.m!y.j\s,c¢h`i\n¢a^.′c`o¨m!
三年的时间,被压缩进常人难以想象的密度和强度里,辗转了十几个国家,行程记录足以绕地球数圈。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将父亲沈听白布下的那张无形巨网的所有关键节点,那些盘根错节的资金流、至关重要的供应链、隐藏在合法外衣下的信息渠道——
彻底激活、稳固,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是沈家彻底肃清内外障碍、稳固无上地位的终极一步,也是他为自己和唐恩的未来扫清障碍的唯一途径。
这三年的时光,在何砚书的眼中,是沈佑将“拼命”二字刻进骨血里的具象化。
何砚书无数次看到沈佑在颠簸的私人飞机座椅上,仅靠十几分钟的浅眠支撑接下来的高强度谈判;
在安全屋的沙发上,伴着窗外异国的警笛或雨声,裹着毯子短暂合眼,手边还放着未看完的加密文件。
严重的睡眠剥夺让他的眼下常年带着青影,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得吓人。
胃病成了老毛病,随身携带的特效药是必备品。
何砚书记得在莫斯科的寒冬,沈佑顶着高烧与当地寡头周旋,谈判桌上气势丝毫不减,回到酒店却咳得撕心裂肺。
记得在东南亚潮湿闷热的雨林边缘,他为了取得一个关键人物的信任,不顾当地肆虐的疫病风险深入对方领地,回来后连续低烧数日,却只字不提。
在巨大的利益和生死博弈面前,人性是最容易被扭曲和利用的东西。
沈佑深谙此道。
何砚书目睹他如何精准地投其所好,将人性的贪婪、恐惧、虚荣、野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见过沈佑对某些人一掷千金,眼都不眨,也见过他面对背叛和威胁时,眼底瞬间凝结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他像最高明的猎手,在每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迅速“嗅”到最有利的气味——
谁是可以拉拢的墙头草,谁是必须拔掉的钉子,谁又掌握着通往下一个目标的钥匙。
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策略,或春风化雨,或雷霆万钧。
笼络是表象。
何砚书清楚,沈佑靠的是洞悉人心的冷酷、令人胆寒的手腕和绝不拖泥带水的执行力,让那些盘踞一方的“地头蛇”们,最终不得不选择“合作”或彻底消失。
异国的风景再美,于他不过是谈判桌的背景板;美食再诱人,也只是维持体力的燃料。
何砚书甚至觉得,沈佑在刻意剥离自己作为“人”的感受,将自己打造成一件只为完成使命而存在的精密武器。
唯一能在他冰封般的心湖里投下涟漪的,只有与那个名字相关的东西。
一次,在结束中东某国一场惊险的能源谈判后,沈佑回到临时下榻的酒店套房。
何砚书将一个包装严实的长方形包裹放在他桌上:“张先生派人送来的,说……是份小礼物。”
沈佑皱着眉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幅装帧精美的画。
画风独特,笔触细腻,描绘的是A市黄昏下色彩浓烈的街景,光影交错间带着一种沉静的张力。
落款处,只有一个简洁有力的字母:N。
沈佑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他站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画框冰冷的边缘,目光死死锁在那个“N”上。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何砚书清晰地看到,沈佑的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握着画框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过了很久,久到何砚书以为时间己经停滞,沈佑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道,将画小心地靠墙放好。/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何先生,父亲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何砚书心中一叹,恭敬地回答:“居安,先生那边一切按计划进行,但……依旧没有解除静默的信号。”
这意味着,沈听白在A市的终极收网尚未完成,沈佑依然不能动用任何可能暴露行踪或引起额外关注的个人通讯方式,包括他那个存满了与唐恩回忆的私人手机。
沈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浓烈情绪己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没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