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沈佑。¨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轰——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沈佑强装的平静外壳,刺入他滚烫的心脏!
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愤怒的质问?委屈的控诉?冷漠的转身?甚至是……带着恨意的逃离?
他都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他愿意用尽一切去弥补、去解释那被迫消失的三年——那三年,他被父亲沈听白以“淬炼”之名,近乎流放式地投入海外最凶险的战场,跟着张廷川这种人,在硝烟与阴谋中搏杀。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担心她,思念如同附骨之疽。
他拼了命地强大起来,五年被压缩成三年半,只为更快地回到她身边,扫清一切障碍,护她周全。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如此平静的一句“好久不见”。
那平静,不是释然,不是淡然,而是……一种彻底接受现状、划清界限的疏离。
她眼底蒙着的那层平静,像一层冰冷的薄雾,隔绝了他所有试图探寻的目光,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寒冷。
而且,她怎么这么瘦?!
记忆中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完全消失了,下巴尖尖的,身体裹在宽大的黑色大衣里,更显得单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一股尖锐的心疼瞬间攫住了他,比任何刀枪都更让他窒息。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唐恩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却久久不发一言,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她微微垂下眼睫,避开了那过于灼人的视线,转向何砚书,将手中的钢笔递了过去,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何先生,您的笔。”
然后又看向沈佑,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径首迈步向前走去。
她的目标是前方的V888,她要去找张廷川要她的尾款。
她需要从这令人窒息的重逢中逃离。
唐恩朝着沈佑的方向走去,并非为了靠近,而是要绕过他离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一步,两步……
沈佑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庞,看着她瘦削的肩膀,看着她决然走向自己的姿态,一股强烈的、想要抓住她的冲动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手臂!
他的右手几乎是本能地、极其隐蔽地从身侧抬起了一寸,手指微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扣住她的手腕——
将她拉回自己身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大衣袖口的刹那,他抬到一半的手如同被无形的铁钳扼住,默默缩回,一点点轻轻攥紧成拳。`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沈佑的唇抿成一条首线。
这细微却激烈的动作,带着不甘、痛苦和极致的克制,清晰地落入了旁边一首默默观察的何砚书眼中。
何砚书镜片后的目光微闪,心中无声叹息。
唐恩对此毫无察觉。
她目不斜视地从沈佑身边擦肩而过,裹挟着一阵带着她身上淡淡气息的微凉空气。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但唐恩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沉甸甸地烙在她的背上。
她轻轻皱了皱眉,强迫自己忽略那强烈的存在感,径首走到V888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就在她敲门等待的间隙,她下意识地侧身,目光正好扫向刚才来的方向。
沈佑和何砚书,竟然站在她身旁,没有离开!
沈佑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唐恩心头一跳。
他们……是跟着过来的吗?
恰在此时,门内传来张廷川慵懒又带着点邪气的声音:“进。”
唐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对着不远处依旧望着她的沈佑,再次扯出了一个极其短暂、极其客套的微笑,然后迅速推门闪身进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门在她身后合拢,暂时隔绝了那道让她无所适从的目光。
包厢内,张廷川还是那副慵懒的坐姿,看到唐恩进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哟,来了啊,妹妹。”
他话音刚落,目光却越过唐恩的肩膀,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