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棹垂眸摩挲着杯壁,身形消瘦疲惫不堪,与身旁三个气定神闲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s^o¢e.o\.?n^e^t/
“老关这是怎么了?”廖铠倚着真皮沙发轻笑,手腕轻轻转动手中装有威士忌的酒杯,“往日的英明神武都到哪里去了?”
“肤浅。”Kelvin借着手腕的力量晃动了一下酒杯,冰块在琥珀色酒液里叮咚作响,“忙事业的男人就这气色,你一个花花公子懂什么。”
关棹疲惫地按揉太阳穴,喉结滚动咽下一口酒:“老子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他仰头望着水晶吊灯,光影在眼底碎成点点星火,“很多年没这么拼命了。!s¨a!n¨y¢e\w\u-./o/r·g-”
严锐铖递过来一个缎面礼盒,开盖露出一支纹理遒劲、品相极佳的野山参:“老二,忙归忙,身体还是要保重的。”
“谢谢老大,我就却之不恭了。”关棹指尖轻触参须,思忖着不愧是老大,思虑就是周全。
他晃了晃酒杯,将翻涌的思绪连同冰块一并吞下,“这次港口并购案,比原计划提前两年启动。”
“可不是嘛!”Kelvin兴致勃勃地叩击桌面,“两个月就完成尽职调查和资产估值,那些唱衰你的董事,现在怕是脸都绿了。_k?a.n?s_h`u,p¨u\.*c~o·m¨”
廖铠挑眉举杯:“听说这次多亏了你的王牌助理。”他刻意拉长尾音,“那位永远妆容精致的方小姐。”
关棹喉间溢出轻笑,记忆里方瑶踩着十厘米红底鞋穿梭会议室的模样,与此刻威士忌的辛辣味道奇妙重叠:“她一个人能抵三个投行团队。上次连开七场跨国会议,我都要靠咖啡续命,她居然还能抽空帮我改并购方案。”
“那你没想过……”廖铠话音未落,就被Kelvin的咳嗽声打断。
“不会。”关棹回答得干脆利落,杯沿抵住下唇时,目光沉静如渊,“感情和事业,我分得清。”
严锐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金属表带,眉峰微蹙:“董事会这次倾巢而出支持你,怕是没安好心。”
“叔叔们巴不得看我摔跟头。”关棹自嘲地笑着,杯底冰块与牙齿碰撞出清脆声响,“成功了是关氏的荣光,失败了……”他停顿片刻,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陆家嘴,“整个家族都会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冰块在杯中轻轻摇晃的声音。
关棹忽然想起上周与父亲的通话,老人那句“重返董事会”像根刺,扎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其实回关氏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将酒杯重重搁在红木桌上,桌面因为突然的温度下降而在玻璃杯西周凝结了一圈水汽,“那些迂腐的家族规矩,早该扫进历史垃圾堆。但改革必然触动既得利益,到时候......”
“兄弟,有事儿说话。”严锐铖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肩头,三个兄弟同时举杯。
威士忌的醇香在水晶杯交错,倒映出西人西装革履下,同样被责任勒出的红痕。
落地窗外,魔都的夜色正浓。
他们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家族继承人,西装口袋里藏着联姻协议,领带夹上刻着商业机密。
那些被利益置换的爱情、被责任碾碎的理想,都化作杯中摇曳的酒光,在繁华都市的阴影里,诉说着无人知晓的隐秘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