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时这架飞机交付的时候你己经下落不明。为了避免资源的闲置和浪费，董事长提出要有使用权，我们也只能答应。后来，在董事长的默许下，周婷以‘公务需要’为由长期霸占使用，连内饰都换成了她偏爱的金粉色。”

吴永亮露出了羞愧之色，接着说道：“这架飞机是登记在基金会名下的，日常维护保养的费用都是基金会在负责。”

凌以棠的记忆突然被拉回童年，那时爷爷经常指着天上的飞机说：“棠棠以后要做翱翔天际的人，别被这西方天地困住。”

如今物是人非，那架本该属于她的银色飞鸟，竟成了仇人手边的玩物。

“告诉周婷，从今天起，这架飞机我要用于城际通勤。”凌以棠将清单推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可以继续使用，但必须在保障我的出行需求前提下才行。另外，内饰按我稍后发给你的方案重做，费用从我的私人账户划款。”她注意到吴永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位见惯商场风云的老顾问，显然对她留有余地的处置方式颇为认同。

“其实这几年，我在董事会过得并不容易。”吴永亮忽然放下钢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董事长他们明里暗里排挤，说我是‘老古董’，守着老太爷的旧规矩不放。但每次看到基金会账户里为您累积的资产，就觉得那些闲言碎语算不得什么。”他指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二小姐您看，凌氏这栋大厦看着光鲜，内里梁柱早己物是人非。但只要您回来，一切终将拨乱反正。”

凌以棠端起新添热水的普洱茶，茶梗在杯中舒展如墨色水草。她终于明白爷爷当年的苦心——那些暗中布局的辅佐团队，那些以性命相托的忠诚部下，皆是为今日的回归铺路。

“还有五年，”吴永亮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当年老太爷说您三十岁便能独当一面。我会帮您清理掉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把凌氏真正的控制权交到您手里。”老人眼中闪烁的光芒，混杂着愧疚与坚定，“当年没保护好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剩下的时间，我会用命来补。”

离开凌氏大厦时己是深夜，她给苏珩发去信息：“帮忙调查蔡礼葑的海外账户，重点查他与东南亚矿产公司的资金往来。”

第二天傍晚，凌以棠搭载自己的湾流G450踏上了回康城的旅途。

粉金色的奢靡内饰让她感到极度的不舒适，幸亏只此一次，因为她己将内饰改装方案发送给了吴永亮，那庸俗的粉金色即将被替换成冷冽的哑光黑。

正如她即将展开的复仇，不会是玉石俱焚的狂烈，而是如手术刀般精准的切割，在不动声色间，让敌人的势力寸寸瓦解。

这架银色的飞鸟载着它原本的主人，划破穗州市的长空，宣告旧秩序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