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没有车。

终于，邻居的大爷叫来了一家的小伙子，背着李秀英，边往大街上跑，边拦车。

姜昭跟在后面，第一次觉得潼安县怎么这么大。

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晚了。

李秀英死了。

姜伟的电话终于打通，他半夜才赶回来。

姜昭麻木的握着李秀英的手机，看着姜伟，没有说一句话。

姜伟将姜昭带到了新城，又付了一大笔择校费，将姜昭送进了明远一中。

新城很大，大到姜伟几乎没时间回家。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新城买了一套接一套的房子，又乘上了房地产的浪潮，赚到了数不清的钱。

曾经天价的心脏支架手术己经不值一提。

但是李秀英己经死了。

在新城，姜昭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的羊角辫土气，她的成绩不好，她也不懂大家课间讨论的各种话题。

就连班主任表扬她广播体操做的认真，也会被男生们嘲笑蠢笨。

有一次，班里飞进来一只虫子，教室里尖叫一片，姜昭将虫子抓起来从窗户丢出去。

别人却只是厌恶的看她，好像她也是那只不经意飞进来的虫子。

为什么要将她送来呢？

一首不管她不就好了？

十二岁的姜昭将一切都归咎于姜伟。

她讨厌姜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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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吃完饭，先去了银行。

她有两张卡，一张是李秀英留给她的，里面是李秀英攒下来的钱，有李秀英的退休工资和姜伟转给李秀英的生活费。

另一张是她到了新城后，姜伟给她的，姜昭从没用过。

在自助取款机查了一下，两张加起来己经接近七位数了。

她到附近的手机专卖店，换了一部智能手机，然后将旧诺基亚塞进书包里。

姜昭刚来新城的时候，姜伟也给她买了手机。

但那部旧诺基亚是李秀英留下来的，姜昭不仅不愿意换，还和姜伟大吵了一架。

姜伟想请个保姆照顾她，姜昭同样固执的拒绝，自己申请了住校。

她觉得姜伟根本不爱她。

姜伟没读过多少书，靠着努力、大胆和不要命在新城闯出了一片天，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可见了自己早早独立的女儿，再能说会道的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用转账来表达关心。

而落在姜昭眼里，难以打通的电话、见面的寥寥数语，都代表着她的父亲并不在乎她。

换了手机卡，姜昭没有回家，找了一家咖啡厅，边写作业，边借着网下载起了微信。

这时，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首注视着她。

她抬头，一个男生正盯着她的卷子看。

男生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头发染成黄色，带着耳饰，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卫衣牛仔裤，很有几分嘻哈风。

姜昭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男生往后退了半步：“没…没事。我就是看你做数学题…我我在想怎么做。”

说完，他逃跑似的去了点单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