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说着已经打开了门,沈乐怡眼前随着灯光亮起,屋内的家的景象已不是熟悉的样子,女人都喜欢按自己的喜好对屋子进行改造,苏静快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之前就更加不可能还留着别的女人存在过的痕迹。
“进来吧!你随便,我先去烧点开水。”江林将沈乐怡引进家门,便自顾着忙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沙发、桌椅、窗帘的颜色,都不再是自己喜欢的,或者,不管这里是否比以前更加漂亮舒适,也再不会是她喜欢的了。
当目光落在房中搁架上的两个陶罐时,沈乐怡不由的慢慢向前移动了脚步,那两只陶罐做的很粗糙,其中一只罐口还有些歪塌,表面也不细腻,上面画着有些简陋稚气的花纹,摆在客厅中与屋内的精美装修显得极不搭调。
听见江林的脚步,沈乐怡急急将陶罐放下,江林微微一笑,道:“自己做的,手艺不是很好,卓言做的那个更丑。”
沈乐怡接过江林送上从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还留着她做的陶罐为什么会和她分开?”
江林唇边的笑有些苦涩。
“因为我做了一些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江林像是不太愿意提起太多关于陶罐的事,于是将话题转开。问道:“哦,你是怎么和卓言认识的,我没听她提起过。”
“我们??????”沈乐怡快速的转动在大脑,想着该如何回答才不至于听起来离谱,“我们住同一家医院。”
江林像是恍然,那天卓言看见她和苏静之后便哭着跑了,之后手机也一直是无法接通,再后来就是接到交警通知。
想到这些,江林黯然道:“听说你也是在那一天出的事,而且是和卓言在同一个地方出的车祸,难道那天卓言是约了与你见面吗?”
“啊?”沈乐怡没想到江林会做这样的联想,但这样解释也确实很合理,于是忙点头,“嗯,是的。那天卓言很难过,她说你和别的女人了有了孩子,这是真的吗?”
沈乐怡说完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眼睛却留意着江林的表情,江林的脸上有懊悔和痛苦之色微微漾开,待沈乐怡放下茶杯注视他时,那张脸仍是温雅如常。
“孩子不是我的。不过那天的事卓言她醒来之后都忘了,我也不想再提起,因为,我也时常希望那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江林一言带过,他对沈乐怡和卓言的关系一直是心存怀疑的,这个沈乐怡的突然出现,又声称与失忆的卓言相识,如今她一直追问着自己与卓言之间的事,这让他一时之间真的理不出个头绪。
当沈乐怡听到江林说孩子不是他的时,觉得堵在胸口很久的一块巨石轰然崩裂,卸去重压之后的轻松是伴随着被炸得心口滴血的剧痛陡然到来,让她有些淬不及防。原来造成这一切阴错阳差的结果竟只是苏静想要李代桃僵。
沈乐怡突然十分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争气的走进这个房子,为何还要如此不甘的追问,如果她不知道这一切,至少她还能以为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算再痛,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她成全了他的幸福。可是为什么,苏静抢走了她视如珍宝的一切却又随手抛弃了?这难道就是对他的报应?
“马太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林看着沈乐怡突然惨白的脸色和弥漫着水雾的眼神,担忧说道:“要不,你先换套干衣服休息一下,我明早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沈乐怡忙放下茶杯,起身道:“深夜打扰已经是很抱歉了,我先走了!”
几乎是用逃到速度,沈乐怡很快就冲到了门口,打开门想了想,又回头说道:“请你不要向任何人说起见过我。”
门已经关上,江林还在回想着沈乐怡出现的所有细节,从她莫名其妙的再三与自己相见,到她旁敲侧击卓言的事情,最后又突然惊慌离去,为什么自己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与卓言是那么相像,她到底和卓言有什么关系?还是,她只是想借着这些让人费解的小把戏引起他的注意?
回过神,听见外面仍然雨声淅沥,江林才想起,刚才竟也忘了给她拿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