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吃也吃不好的,就别让他去了。我怕他真的受不了。”大哥小哥站在那一脸担心的解释着。
王冬儿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跟着又望了一眼蜷缩在床边的王江河,想了想,还是说道:“大爷,不管怎样,丧礼你得出席啊。”
“我晓得的,我晓得的。我会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再怎么说,我跟你爸也是亲兄弟啊。”
回到家,王冬儿简单的谈起了王江河刚刚的模样,听着的人都沉默了。是啊,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怕呢。紧跟着,王冬儿又带着妹妹们去给王建军大爷跪下了,请他主理,并转达了王江河如今的顾虑。说着说着,王建军拉着她们起身,到底还是同意了,只是嘱咐她们,如今少了一个土工,按制,她们还是得想办法再去请一个的。
随着一场场仪式的进行,哪怕再怎么轮班,姑娘们也早就跪麻了腿。
随着一句:“老大捧头,老小捧脚。”王江湖经历了过床,睡过了门板,最后停在了冰棺里,等着送去火葬场。
守着时辰,一大早出发,鞭炮开道,吹拉弹唱。一个捧灵,一个打幡,一个抱着遗像,一个撒着钱,一个带着骨灰盒,天不亮出发了。
冰棺被请来的相关人员推进了里面排队,家属等在外面。随着人越来越多,整个殡仪馆突然热闹了起来。穿着孝服的都是分属不同的死者家属,脖子上挂着毛巾的是亲朋好友。
农村里的殡仪馆不多,基本上就是一个县一个,老话说‘出门三五里,一处一乡风’在这里就能很好的体现。殡葬风俗各异,为了照顾所有人,这里的殡仪馆既有现代化的答谢仪式,也有兼顾老一辈的传统区域。
王家虽是在老家开放了女儿当孝子的先河,但为了让人更好的接受,遵的还是老一辈的传统。甚至为了让人少一些挑剔和嫌话,她们执行更为透彻,为的就是他们承认:生男生女都一样,都能传后,都能养老。
一字排开的供桌上,王江湖的遗像和贡品被摆好,女儿们穿着厚重的孝服,以王冬儿为中心,三跪九叩。旁边专门设立的炉子里,一沓一沓的纸钱在那焚烧着,鞭炮也同一时间的在旁边炸开。跟着来送王江湖最后一程的人,也跟着磕了一个头,仔仔细细的传阅着她们的举动,好在,没有被挑出来错处。
等到钟声响起,工作人员开始上班,一个个的死者,开始被火化。等到王江湖从等候大厅被推着送进火化场地的时候,几个撑了几天不肯丧失理智大哭的姑娘们都哭了,哭的声嘶力竭。好像到了这里,到了这一刻,她们才猛然意识到,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没了,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哭的摊在地上,止不住的磕着头,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拉都拉不动。
火化时,前往确认遗体,并陪同火化,当地规定了只允许两个人。商量后是老大跟老三进去的,可一进去她们就瘫了,跪在地上,望着前面人被烧的样子,都傻了。在里面等待的亲人,要是眼泪能灭火,怕是这炉子一天点上三次都不够。
望着前面的人,都在台子上递烟,两包两包的,王冬儿哭着跑出去要烟,要好烟。看着她哆嗦着去要烟,周文清不忍,说是要替她进去,王冬儿像是松了一口气。那里面太恐怖了,太太太恐怖了。
周文清将寻来的烟摆了一排,里面的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一家两包,好烟不要。”
他疑惑的想要追问,对方像是料到了一样:“我们不收,你们不安,可这世上谁不要走这一场?烟有好坏,人分穷富,可到了这炉子里谁不是只剩一层灰?我们哥俩守在这,送最后一层,要是按烟就将你们区分了,那往后我们走这一遭的时候又该怎么办?有钱的,不在乎两包烟,可没钱的,我不收他们不安,总以为是牌子的问题。所以,我们两人,你们一家两包,好烟不要。说是为的你们,可其实也为的我们。生时赤条条,这走时也不过一溜烟。”
很快,火化完成了,王夏竹颤颤巍巍的抱着沉甸甸的骨灰盒出来了,面如土色,不知是吓的,还是哭的。
以前不懂为什么骨灰盒总要用布抱着,直到那一刻,他们都懂了,什么叫血脉。光是望着红布下露出的一角,女孩们就都莫名感受着威压,一个劲的曲腿要跪,眼泪莫名的大颗大颗滴落,知道一床床被单将它裹上,这才没了那异样的感觉。
回家,一路车队蔓延,到了家门口,汇聚成一条大的送葬队伍,将王江湖送上了山。一个碑,一个小小的坟,他这一生就算走完了。
剩下的便只是宴席了。这宴席,孝子们一桌一桌的敬着,算是答谢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