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英听罢倒是接连摇头说道:“这怕是不好吧?真要这样做,怕是得得罪这一方人了。”
“哼!他们这么磋磨我的女儿,我非得让他们急得都来求我。”潘晓妹有些恼怒的说道。
前面听到潘小妹说用最高规格厚葬王江湖的时候,孩子们没听懂,但紧接着听到这番对话,再加上旁边长辈们的规劝,她们倒是听出了这里面的不寻常,忙追问道:“我们厚葬父亲,不应该时好事吗,怎么还得罪人了?还一下子得罪了这一方的人了?”
“一方土地一方人,都是根连着根的老熟人,这办大事就得商量着来,不能太差,以免闹笑话,但也不能太好,超了规格,非要高人一等,压得旁人喘不过来气。这就像随份子,还人情的时候最好比收的时候要添一些,最起码也得持平,这样彼此脸上才都有光。你们五个女儿,提到最高得多高?谁家有你家人多?况且你们姐妹几个还都有本事,能挣钱,你们撒开了搞,别人还办不办?这往后这一方的老人有哪个还死的起?那家下人还置办得起这葬礼?这不是断了所有的后路,打了所有人的脸吗?”王紫英说完又加了一句:“而且,你家是女儿当的孝子,办的太好,可就绝了这一方当儿子的路了。”
果然,等话刚放出去没多久,就有心急的来求情了,等入了夜更有一堆老人成群结队的过来找他们商量。那一晚之后,这规矩就少了,对几个女孩横加挑剔的人也不见了。
听完她们的分析,出了房门,几个女儿除了一定要留下一个守灵的外,其他都跟着王冬儿一趟一趟的去请人,头磕着,涕泪横流的请着,可到了还是没请动一个。他们家是大辈,全村的老人加在一起,也少有的能找到合适的长辈来。这时,立富顶着压力出场了。一来就朝所有人供着手,嘴里大声的说道:“诸位,我家姐夫于我们兄弟算是有养育之恩的,我父母走的早,小时候全靠姐姐姐夫,如今他走了,我跟我兄弟理应送一场的。都是同村,你们也都知道,我姐夫的大哥,也是孩子们的大爷,他之前患了癌,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胞弟又走在了老人前面,他身体难免有些受不了,几个孩子去请的时候,听说又在家吃上药了。我姐夫的另外两个弟弟,也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而且他们这些年又都在外面,说是对于老家这边的丧仪已经不大懂了,做不了主事。我呢,舔着脸,出来主理内场。我立富,想必大家也熟,自打我姐嫁过来之后,老往这跑,这些年在外面也基本都跟大家混了个脸熟。这些年,年纪大了,做不动了,之前出过车祸,有旧伤,比好多人都提前回来了一些。我在我们村论资排辈也算是长辈了,年纪大了。这些年承蒙家门口人看重,也主过事。如今承蒙托付,在这主持场面上的一些事,希望大家帮帮忙,好好配合,送老人最后一程,谢谢大家,谢谢了。”
内场的主事定下来了,紧跟着土工那边慌了神。按照立富的话,王娟给王江河一并辞了土工主事的活儿。而王江河自早年起就是这一片土工的主心骨,前些年虽说他病了,但那时也正值丧葬刚改革,大家都去了公墓,土工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大多走个过场。如今,他们这边的公墓早就满了,从去年开始又可以按规定上山了,土工又渐渐的被重视了起来。这一片的土工,依旧还是依老一辈的老把式们为主的,而老把式们当中又以王江河和王建军为主。
原本,在所有人心中,王江湖的丧事肯定以他的兄弟为主,其他人怎可能越位,连请人的时候都特意给他留了位置,如今他不来了,谁又来做坐这头把交椅呢?
王建军大爷本就是请来的土工之一,他跟王江湖这些年处的格外的好,孩子们都跟着和他一家亲近了不少,只是这一次,他也犯了难。他叼着烟,眉头皱到了一块打着结,难过的说道:“你们再去请你大爷来。跟他说,不用他忙什么,只要他出个面就行,其他的有我们这么多人呢。你们就这么说,你家请的土工本身就多,用不着他受累。再去试试,最好还是请他出面的好。”
孩子们闻言再次去请,这一次,王江河自己见的她们,他无奈的望着孩子们说道:“我怕。你爸比我小,都走了。我也是癌,拖了这些年了,我真的怕。他尽然走在了我前面。。。你爸比我小哎,他平常看着那么硬朗,还能干那么多活,说没就没了。我也开刀这么些年了,我是真的怕,我怕的睡不着。不是我不想去,也不是其他的,我就是怕。那天我拉着你爸的手,我看着你们一起给他换衣,望着你爸,我真的怕了。怕了。。。”
“他这几天天天做梦,老是让我们再带他去医院看看,检查检查。睡也睡不好的,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