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等五百年。”
“既然你怪我抢了你的东西,那你可以当作是我欠你。五百年而已,我可以陪你一起等。”他说得很随意,好像五百年只在弹指一挥间。
他这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让她更气愤,好像她的难处根本不值一提,“我怎么敢让你一起等?我一见你就生气。”
“可我一见你就开心。”他离那个盛怒之中的人仅仅一步之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别生气了,明日,再明日,我都会在这儿等你。”
她拽不过他,被迫停下脚步,环视一周才发现早已出了城,走到了一个无名的湖畔。她低头看了一眼,瞥见湖面上两人的倒影。不远处还漂着月亮的影子,虽然它此刻圆满,但过了今夜,便开始残缺。
她觉得生气也好没劲,只说了一句:“别等了,我不会来的。”
另一个人突然认真起来:“五百年那么久,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来。”
比起玩笑、戏弄和争执,她更怕别人认真,她也不想和这个诡计多端又变化无常的人扯上关系,于是甩手离开,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别说了,我不想听。”
梦在这里结束了。
原来“别说了”的下半句,是“我不想听”。
叶若风从梦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独自躺在陌生的房间,看陈设是一家客栈,应该是师父在厉州找的落脚之处。
师父背她回来的路上,她一时冲动坦白了心事,却听见他用一句“别说了”作为终结。她依稀听出他不高兴,原来她鼓起勇气说的那些话,他并不想听。
既然如此,是她说错,她会当成什么也没有说过,以后也不会再说。
这样的话,他也就不必不高兴了。至于她自己心里那一抹淡淡的失落,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忍着。
说得轻巧,但她辗转反侧,久违地失眠了。翻身望向窗外,月亮正悬在天边,和梦中那轮月亮一样完美无缺。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每次都满心欢喜地开始,每次都心烦意乱地结束。那个满头白发的人是谁呢,她明明不认识,却频频梦见他。还有那场舞,她是在梦里才惊觉自己会跳舞,梦醒了还能想起每一个动作。
反正睡不着,不如起床再跳一遍。她闭着眼睛回想,跟随脑海中的画面翩翩起舞,遇上不清楚的细节,不自觉地想起那白发男子的动作。刚开始有几分生疏,渐渐地变得熟悉,到后来完全沉醉在舞中,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难言的失落和忧愁。
她没有那条华丽的银朱长裙,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衫。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淡淡银辉洒在一身白衫上,清新而淡雅,和梦里的氛围截然不同。
她好像变成了一道灵动轻盈的风,随时可能自窗口飞走,缥缈不定,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上午,听到敲门声时,叶若风才发现自己在桌子上趴了小半夜。师父站在门口找她商量正事,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
“没睡好吗?”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好像昨夜半路上的不高兴,只是她的错觉。
“可能是昨天太累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夜里也没睡够。”她的语气比他还平静,又打了个呵欠,才问他,“师父,一路上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而后轻描淡写地说:“没有。”
“没有就好。”她听他这样一语带过,更加确定了他是真的不想听。以后她不会再说。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恰在沉默的间隙,隔壁房门打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门外,柔声细语地朝叶若风说:“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叶若风被这陌生人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何来路,怎么会看出她不高兴,她连连摇头说没有。
“在下昨夜入住,路过姑娘门口看见你在跳舞。那舞姿美若天仙,但又凄凄切切,我想跳舞之人一定是心事重重。”书生说得有理有据。
“我哪会跳舞?你看错了。”叶若风如遭当头一棒,她哪里想到半夜跳个舞竟会被发现。师父刚才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她刚说不是,这下当场被拆穿。
更让她费解的是,她在梦里跳的那支舞分明热情奔放,怎么到了现实里就变成了凄凄切切?难道她竟有那么伤心?不至于吧。
书生辩解:“我没看错,我放下行囊又出门看了一眼,姑娘还在跳舞。我虽然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