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提还是案情属实的情况下,如若案情不符合他的陈情,便是罪加一等,动辄危及小命。
“你作为湖田窑代表,敬献大龙缸时,前浮梁县令杨诚恭还在其位,不知此事他可知情?若他是你的同谋,也要受罚。若他不知情,则其身不正亦或失职,朝廷更要追究他的责任。”
徐稚柳少习四书五经,略微知晓本朝律法,却当真不清楚越级上告这一条,听完吴寅的话,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时年脸色惨白,牵着缰绳的手不住颤抖。
“公子、这……怎么会这样?”
徐稚柳抬手阻止了他。
他望着吴寅,心绪翻涌,久久说不出话来。
前面所有的计划、不舍亦或期盼,在吴寅抵达后,似乎都要改弦更张了。
他让自己尽可能回到最初的时候,当他决定要在大龙缸内壁写陈情书,冒险京控时,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吴大人,杨公对我所行之事并不知晓,此番还请您代为向朝廷明言,至于我……”
他仰头看天,雪花凝在眼睫上,挡住他的视线。
圆月消失了。
今时今日,没有人会再在墙头睁着眼睛说瞎话,哄他高兴了。
他的声音很轻,“至于我,我无话可说。”
吴寅静默片刻,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徐稚柳,受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