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中央落了位姿态万千的女子。

她用薄纱半遮面，一袭红衣，露着纤细的腰身，裙摆上是小指大的银铃，随着女子的动作叮铃作响。

她的眉间有个花钿，红红的衬着大眼睛更加闪亮，肤如玉脂，让在座的男人都看得呆了眼。

云想细细品着茶，扫了眼旁边正愣神的影二。

“好看吗？”

影二痴痴说了句：“好看。”

云想把茶杯放下，细笑了一声：“这是云裳。”

影二这才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看台上，又看看云想：“这竟然是云裳？姑娘，她蒙着面你都能认得出来？”

“别说蒙着面了。”云想冷哼一声：“她就是化成灰，我也照样能认出来。”

她能认出来其实不奇怪，萧璟邺还能认出来，就有些奇怪了。

云想挑眉看他，言语中带了些嘲讽：“怎么，莫不是王爷也觉得我这个表好妹妹确实长了张倾国倾城的脸？”

萧璟邺扫她一眼：“脸上裹得这么严实，本王从哪能看得出来是倾国倾城了？”

“再说了。”萧璟邺直勾勾地看着云想：“在这北徵的地界，谁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云姑娘难道不知道？”

云想沉默不语，等待他的下文。

萧璟邺轻声一笑：“若云姑娘不知道谁才是北徵乃至天下的第一美人，不妨好好照照镜子。”

云想：“……”

怎么明明是夸人的话，听起来却这么别扭。

不过也是，想让萧璟邺说出一句不别扭的话，确实也挺难为人的。

对于云裳在这里的事情，萧璟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云想却忍不住心中好奇，问：“你一早就知道云裳在这里？”

“不知。”萧璟邺捻了捻手上的茶杯：“但这里是小九的地盘，云裳会在这里，也并不让人奇怪了。”

云想忽然想到之前云裳用血饲养南山山顶的那个怪物的事情。

如果那个怪物真的是萧崇临，那云裳和萧崇临应该早有勾结。

“之前孙姬云一门心思想让云裳嫁给你，无非是想嫁一个权贵人士罢了，论京城中最有权贵的人士，除了你，那不就只剩下萧崇临了吗？”

萧璟邺脸上有一丝尴尬。

不过也稍纵即逝，他勾起嘴角看向台上：“好好看着吧，看看你的好妹妹要出什么幺蛾子。”

鼓点声很密切，台上的人步伐轻盈，舞步干练，光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台上的是位苗疆女子。

“这才几天啊。”影二抱着双臂，架着剑站在旁边一副看戏的样子：“我记得前几天她刚被赶出去，现在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人被逼急了，穷途末路，总能以一些想不到的手段重新站起来。”

云想看见云裳的瞬间，便能看出来，云裳现在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好对付的姑娘了。

她现在是花满楼的头牌，是众多男子倾慕向往的莲双。

莲子，最苦。

云裳这是想翻盘，想绝处逢生。

她跳舞期间，云想跟她对视过很多次，每次云裳的眼神都没有躲避，直勾勾地盯着云想看。

眼中看似含着脉脉春波，实际上有些狠厉，仿佛要用眼神将云想杀死一样。

一曲毕，众人鼓掌，不少人起哄，让台上的头牌再来一个。

花满楼的规矩是，头牌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才能出来献艺，最关键的是，只能表演一个曲目，并且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现在这头牌，该跳的已经跳完了，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转身就要离开。

众人还是不满，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管事的出来维持秩序。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啊！”他敲了一声锣，堂内众人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管事的扫了大家一眼，笑道：“这莲双姑娘该表演的节目已经表演完毕了，但今天是十五，按规矩，每位客官都有机会听莲双姑娘独奏，能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云裳微微一挑眉。

看大家跃跃欲试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云裳现在可是相当抢手，能让众多男子甘愿为她倾倒。

众人都好奇这比试是什么。

待莲双彻底下去，台上突然多了个高高细细的木桌，桌子上放置着一个木槌。

眼看就是拍卖所需要的物品。

云想随便唤了个小厮过来。

她低声好奇问：“这机会要怎么争取，我对莲双姑娘倾慕已久，我也想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