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第一次察觉到这件事。”白璟摸着原本受伤的位置,若有所思地说,“我也很确定,我在变成人类之前,蠪侄的力量并没有从我体内被根除,否则我早就把伤口治好了。”
“类似的事情,之前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么?”周悬问。
“嗯,我唯一一次在变成人类之前受伤,是在一百五十年前的今天。虽然只是小伤,但我能肯定,那个妖怪留在我体内的妖力,并没有因为我变成了人类而一笔勾销。”白璟沉声道,“妖力会腐蚀肉体,那种痛感是特殊的……说起来,这次我在变成人类后,虽然伤口是很疼没错,但确实没有出现那种症状……我还以为是自己习惯了。”
“一百五十年前让你受伤的妖怪,也是蠪侄么?”沙发背上的狸花猫喵喵地问。
“不是,是一只和我有仇的鼠妖,那家伙在临死前趁我不注,咬了我一口。”白璟抓抓头,“这么丢人的事儿,还是不细说了。”
“那你还在青丘之国时的其他族人呢?你不是唯一的被诅咒者吧?”
“在我印象里,类似的事情只发生过一次,那位同族诅咒到来前几日受的伤,因为伤势太重一直处于吊命的状态,在变成人类后的身体根本没法承受那样的伤病,很快就死去了。”白璟回忆道,“凶手具体是什么妖怪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很肯定不是蠪侄干的,青丘之国在那个时代就已经没剩下多少蠪侄了。”
“也就是说,截至目前只有蠪侄的妖力,会随着你变成人类而消失,这倒是个意外发现。”师傅半开玩笑地说,“该说是因祸得福么?白贤侄。”
“谁说不是呢。明年这个时候,我会记得给他们哥俩烧柱香的。”白璟皮笑肉不笑地环视四周,“所以刚才到底是谁出的主意,让往我身上缠绷带耍我的?是不是你,季澜!”
“不是我!”季澜大声喊冤,“在你心里为什么坏心眼的事儿永远都是我做的!”
“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东瞄西看的?”白璟质问,“这个家里还有你的同类么?”
“我……我是搭了把手,那个蝴蝶结是我系的。”
“绷带只是开玩笑而已。”周悬把一张草稿纸摊平在茶几上,“现在更重要的是让师傅和清秋为解咒提供思路不是么?所以先聊正事吧,这是我从香港回来之后做的整理,关于诅咒的部分。”
“首先是诅咒的诱发条件:这种诅咒只会在九尾狐年满一百岁的当天出现,具体表现为,被诅咒者会在那一日失去妖怪的肉体,变为彻头彻尾的人类;且在恢复九尾狐的原形后,眉心会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记。”
“其次,被诅咒者,无一例外,全都是九尾狐一族族内的佼佼者,他们从出生起就拥有着远胜过其他同族的天赋和灵力,这也是白璟将这种诅咒称之为‘天才病’的原因——不是沾染了诅咒的九尾狐会变得强大,而是诅咒只会在强大的个体身上出现。”周悬顿了顿,“关于这一点我想确定一下,是所有天赋异禀的九尾狐都会感染上诅咒,还是只有个别?”
“当然是个别,要是所有天才都中招的话,我们早就被蠪侄灭族了。”白璟说。
“好,那我继续说。”周悬用笔在这一条后面,备注了一个“看运气”,“从百岁开始,这种诅咒每搁五十年就会发作一次,且被诅咒者在身死遁入轮回后,无法再度投入妖胎,只能以人类的身份转生。”
“根据苏墨的情况来看,每一次转生后,那具身体内的灵力都必然会被限制在一个非常低的界限,以至于完全不具备成为修行者的资质,且每一世的寿命,都不会超过五十年。”周悬说,“最后,就是我们刚刚发现的——在变成人类之后的白璟,似乎对‘蠪侄’这种妖怪的力量存在一定抗性,原因尚且不明。”
“还有要补充的么?”周悬放下笔。
“总结的很到位。”白璟竖起大拇指,“辛苦了,一会儿的养生粥分一半给你喝。”
“曾经的天才,却在变成人类之后,连成为修行者的机会都丧失了。”师傅蹲在草稿纸前,摇了摇头,“也难怪他们会把这种‘变人现象’称之为诅咒,简直是比我们天师还倒霉的命运。唉,我又想起了我那倒霉的九师兄……”
“天师就算投胎变成了动物,在有机缘的前提下,至少还可能有其他路子可走。”清秋把狸花猫抱回自己腿上,“但九尾狐不同,被诅咒者只要遁入轮回,那种完全与修道无缘的身体状态,会彻底断绝掉他们翻身的可能性。”
“如果是其他妖怪就罢了,偏偏是九尾狐。”狸花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