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气势吓到,身子一缩,更紧地往绛桃春怀里钻去,口中却半点不饶人,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清晰:
“谢姑娘好生凶恶!她定是记恨我方才说了实话!她仗着是你们少爷的表姐,便不将我们这些后来的姐妹放在眼里,动辄打骂,这般跋扈,难怪……难怪……”
她故意欲言又止,留下无限遐想空间,小脸埋在绛桃春肩头,肩膀却可疑地轻轻耸动。
“你!你血口喷人!”谢令君气得眼前发黑,叶枝这番话句句戳在她最痛的心病上,身份、杨炯的态度就是她最在乎的东西。
谢令君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什么大家闺秀的体统、什么隐忍图谋的算计,此刻全被这怒火烧成了灰烬。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撕烂这张颠倒黑白的嘴!
当即,谢令君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就朝叶枝扑了过去,状若疯虎,十指箕张,直抓叶枝面门。
“我让你胡说!”
守在门口的采彩令和窗边的挂庭秋眼神一凛,身形微动,便要出手制止。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叶枝埋在绛桃春怀里的脸猛地抬起,那双刚才还水光潋滟、楚楚可怜的眸子,此刻竟亮得惊人,如同寒星乍破夜空,里面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丝狡黠、一丝催促,飞快地向谢令君递去一个极其隐蔽又极其明确的信号。
谢令君福至心灵,立刻明白了叶枝的用意,借题发挥,制造混乱,浑水摸鱼。
她扑势不减,口中依旧厉骂:“看我不撕了你!”
但原本抓向叶枝面门的手,却在空中硬生生一转,看似收势不及,“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绛桃春捧着的那只剔红食盒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食盒应声翻飞,三层精致的点心如同天女散花般,朝着离得最近的绛桃春和旁边的挂庭秋劈头盖脸地泼洒过去。
饶是她们武功高强,骤然被这毫无章法又污秽不堪的“暗器”袭击,也下意识地闭眼、侧头、抬手格挡,身形不由得一滞,露出了极其短暂的破绽。
“就是现在!”叶枝心中狂喊,身体反应比念头更快。
她一直假作瘫软的手肘,此刻迅速探出,运足了暗劲,狠狠一顶绛桃春腰间的软麻穴,同时脚下发力,灵巧如狸猫,一个“懒驴打滚”,滴溜溜就从绛桃春迟滞的臂弯里滚了出来,直扑向离她最近的挂庭秋。
采彩令守在门口,反应最快,见变故突生,立刻叱道:“拦住她们!”
素手一扬,又是一蓬带着甜腻香气的粉末便要洒出。
然而谢令君早已蓄势待发,她见叶枝得手,心中狂喜,哪里还会给采彩令从容出手的机会?
她借着拍翻食盒的冲势,身子顺势向前一扑,却不是扑向叶枝或护卫,而是扑向了那张沉重的酸枝木圆桌。她双手抓住桌沿,运起全身残余的力气,娇叱一声:“给我起!”
竟将那沉重的圆桌硬生生掀了起来,朝着门口的采彩令猛力推砸过去,同时口中尖声叫道:“反了!反了!救命啊!杀人啦!”
沉重的圆桌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采彩令,这一下势大力沉,若是砸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采彩令脸色微变,顾不得洒药粉,只得闪身避让。
圆桌“轰隆”一声撞在门板上,震得整个偏厅都嗡嗡作响,也彻底封住了采彩令追击叶枝的路线。
混乱之中,叶枝已滚到挂庭秋脚边。挂庭秋只觉腿弯处一阵剧痛,竟是被叶枝狠狠打了下麻筋,闷哼一声,单膝一软跪倒在地。
叶枝毫不恋战,看准那扇被圆桌撞得松动、露出缝隙的雕花木窗,足尖一点,身如轻燕,便要向窗口掠去。
“想走?!” 一声苍老的冷喝如同炸雷般在叶枝耳边响起。
正是那一直隐在暗处、如同幽灵般的一寸金,她不知何时已鬼魅般出现在窗边,枯瘦如柴的手指快如闪电,带着一股阴寒的劲风,直戳叶枝后心要穴,这一指若是点实了,叶枝立时便要瘫软在地。
叶枝人在半空,听得脑后风声,心头大骇,她终究是大病初愈,跟道月学的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这些顶尖高手的对手,此刻已面对强敌,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眼看就要被点中,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道身影猛地撞了过来,正是谢令君。
她掀翻桌子后,见一寸金出手对付叶枝,情急之下,竟合身扑上,用肩膀狠狠撞向一寸金的手臂。
“你休伤她!” 谢令君尖叫着,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逃跑大计当前,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