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突然陷入死寂，只有老式挂钟的摆锤声在回荡。

项云飞在布满蛛网的角落找到2003年的德育记录。西月十七日那页用红笔圈出：“六年级（2）班周小雪屡次违反校规，予以通报批评。”夹在其中的《违纪情况说明》字迹凌厉：“该生多次私藏课外书，怀疑早恋、与男生传递纸条，经教育仍不思悔改。”

“课外书指的是什么？”佐枫指着泛黄的借书单，《简爱》和《傲慢与偏见》的书名被红笔粗暴地划了叉。

“李主任认为这些小说鼓吹资产阶级情调。”王大爷苦笑：“她连《安徒生童话》都要审查，说美人鱼教唆学生早恋。”

凌夕的指尖拂过周小雪的学籍照。女孩有着小鹿般湿润的眼睛，嘴角却紧紧绷着，仿佛在对抗镜头外的什么。

“从周小雪的微表情来看，她的死确实并不简单。”凌夕将照片转向众人：“瞳孔放大，下巴内收，这是长期处于恐惧状态的特征。她交握的双手关节发白，说明拍照时正用力克制情绪。”

“实验楼顶现在还能上去吗？”杨杰问。

生锈的铁门在项云飞肩头蹭出白痕。天台水箱布满褐斑，裂缝里钻出几丛蒲公英。

杨杰的皮鞋碾过天台积水，远处吊脚楼的飞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忽然注意到护栏外沿有道奇怪的擦痕，像是有人反复翻越留下的磨损。

“周小雪的尸检报告提到右臂有防御性擦伤。”项云飞从电脑上查阅着县公安局存档：“但当年认定为坠楼时刮蹭到水管。”

“如果她生前刚好被李主任罚站在天台呢？”凌夕的疑问让所有人后背发凉：“凶手在刻意还原李红梅的职业特征。”凌夕望着窗外的稻田：“红袖箍不是随机选择的道具，而是针对她身份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