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铁,我们现在就在城西陈家老宅门口。"阿川把手机镜头对准锈迹斑斑的铁门,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听说这宅子荒了三十年,但凡进去的人都会撞邪......"
弹幕突然炸开一片。
【川哥快看右边!】
【那个白灯笼刚才是不是亮了一下?】
【卧槽房管呢!镜头里有个穿红衣服的!】
阿川后脖颈一凉,转头望去。门廊下悬着的白灯笼在风里晃悠,惨白的光晕里飘着几片纸钱。他咽了口唾沫,强笑道:"哪有什么红衣服,你们别自己吓......"
话音戛然而止。
镜头里,他身后三步远的井沿上,分明坐着个穿红袄的小媳妇。女人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青白的手指攥着个褪色的拨浪鼓。
"跑!"
"要出事!"
"主播快回头!"
弹幕疯狂滚动时,阿川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僵硬地转动脖子,正对上女人从发丝间露出的半张脸——没有瞳孔的眼睛,裂到耳根的嘴角,还有脖颈上一圈紫黑色的勒痕。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镜头歪斜着拍到他踉跄后退的身影,以及女人缓缓站起时,裙摆下露出一双三寸金莲绣花鞋。
【主播别慌!按老人说的咬破舌尖!】
【打火机!快把打火机点着!】
【他在往西厢房跑!那里不能去啊!】
阿川撞开掉漆的木门,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墙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咒文像在渗血,正中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材盖斜开一道缝,浓稠的黑水正往外漫。
"咚——"
棺材里传来敲击声。阿川浑身发抖地凑近,只见棺内躺着个穿寿衣的老太太。浮肿的脸泡在黑水里,眼皮突然弹开,浑浊的眼珠骨碌转到他这边。
"乖孙......"老太太嘴角咧开,露出满口黑牙,"来给奶奶梳头......"
阿川尖叫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躯体。红衣女人不知何时贴在身后,湿发缠上他的脖子。弹幕里有人喊破音:
【是双煞局!棺材里是吊死鬼的婆婆!】
【快找供桌上的铜镜!】
【他口袋里的护身符在冒烟!】
供桌上的白蜡烛"噗"地燃起绿火,铜镜里映出阿川惨白的脸——左肩蹲着个穿红袄的纸人,右肩趴着具泡发的尸体。纸人手里的拨浪鼓还在转,尸体指尖的尸油正滴在他领口。
"老铁们......"阿川对着镜头挤出最后一丝笑,"帮我......报......"
屏幕骤然漆黑。
第二天热搜爆了:#主播夜探凶宅失踪#。诡异的是,凌晨三点仍有观众声称,在某个未关闭的首播间里,看到阿川首挺挺坐在棺材上梳头,身后两团人影正在往屏幕外招手。
小晚划拉着手机热搜榜,指甲上的黑猫眼美甲在屏幕反光里泛着幽绿。她盯着#主播夜探凶宅失踪#的词条,首播间录屏里阿川最后扭曲变形的脸正被营销号反复播放。
"纹阴绣的,命里都得沾点脏东西。"奶奶临死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小晚摸着锁骨下方那朵暗红色曼珠沙华纹身——那是用尸油掺着朱砂刺的护身符。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穿红旗袍的女人侧身坐在井边,脖颈淤紫,脚上那双三寸金莲绣花鞋纹着并蒂莲。小晚瞳孔骤缩,那莲花针脚和她店里那本祖传《阴阳绣谱》第十三页一模一样。
"叮——"
第二条短信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撞进眼眶:【凌晨三点,开首播接他回家】
当晚23:45,小晚踹开陈家老宅后院门时,首播补光灯把爬山虎照得像无数挣扎的手。她特意换了件露肩装,锁骨下的曼珠沙华在镜头前红得妖异。
"家人们看好了,这口井就是阿川最后消失的地方。"她攥着从阿川住处偷来的牙刷,往井水里一蘸,"咱们现在就请笔仙......"
弹幕突然卡顿,满屏雪花点里渗出暗红色弹幕:
【新娘梳头 阴兵借道】
【新娘梳头 阴兵借道】
【新娘梳头 阴兵借道】
井水毫无征兆地沸腾,小晚突然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串——像是送亲队伍踩着青砖,唢呐声裹着纸钱哗啦啦响。
"嘻嘻......"
孩童笑声贴着耳朵划过,小晚猛地转身。补光灯照亮西厢房斑驳的窗纸,两个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