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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书网 > 四百个民间鬼故事 > 第131章 《夜路收音机》

第131章 《夜路收音机》

张海旺叼着烟屁股猛打方向盘,货车头灯在山路上劈出两道雪亮的光。这单货本来不该接的,可那姓赵的老板加了三倍运费,够他闺女下学期的补习费了。后视镜里堆着二十箱二锅头,酒瓶在颠簸中叮当乱响。

"师傅,捎个脚吧。"

刺耳的刹车声惊飞了夜枭。车前站着个穿绛红旗袍的老太太,满头银丝梳得油光水滑,怀里抱着个老式红灯牌收音机。张海旺后背窜起一层冷汗——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老太太己经钻进副驾驶。收音机旋钮发出刺啦刺啦的杂音,混着她身上浓重的樟脑味。"往青石坳去,我闺女明儿出阁。"她说话时眼珠首勾勾盯着前方,皱纹里积着层青灰。

货车重新发动后,张海旺总觉得后脖颈发凉。余光瞥见老太太枯枝似的手指不停拧着收音机调频钮,金属指针在"792千赫"的位置卡住不动了。"这破玩意儿..."老太太突然咧嘴笑,露出满口黄褐色的牙,"三十年前就该修修。"

转过鹰嘴崖时起了雾。车灯照在灰白雾气里像蒙了层纱,张海旺使劲眨巴眼睛,总觉得挡风玻璃外飘着星星点点的纸灰。收音机突然爆出一阵尖利的唢呐声,吹的是《哭皇天》的调子,可那调门越拔越高,最后成了女人扯着嗓子哭丧的动静。

"关了!"张海旺一巴掌拍在收音机上。老太太纹丝不动,旗袍下摆露出半截小腿——那皮肤在仪表盘绿光下泛着蜡像的质感。

前方出现个三岔路口。张海旺猛地踩住刹车,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右边路牌明明写着"青石坳2公里",可五分钟前他就见过这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子。后视镜里,二十箱二锅头变成了二十个扎着白绸的骨灰盒。

老太太还在拧收音机。这次指针停在"104.8兆赫",里面传出敲锣打鼓的喜乐,夹杂着司仪拖长音的"一拜天地——"。她突然转头,眼白泛着死鱼肚的青色:"师傅,您说这红事撞上白事,算不算双喜临门?"

张海旺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仪表盘显示油箱见底,可导航早就没了信号。这时他看见前方有盏孤零零的路灯,灯下蹲着个烧纸钱的老头。纸灰打着旋儿往车窗里钻,老头抬头瞬间,张海旺看清他手里捧着的遗照——正是副驾驶上的老太太!

再转头时,座位上只剩个积满灰尘的收音机。后视镜里二十个骨灰盒又变回了酒箱,只是每只纸箱都在往外渗暗红的水渍,酒香混着尸臭味在驾驶室里翻滚。收音机自己响起来,这次是沙沙的电流声里裹着个年轻女人的呜咽:"娘,轿子到了山崖边,您倒是松手啊..."

张海旺一脚油门撞开路边的防护栏。货车冲下山坡时,他看见后视镜里整条山路都飘满纸钱,一顶褪了色的大红花轿晃晃悠悠悬在崖边,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被山石刮烂的新娘脸。

后来搜救队在报废的货车残骸里,发现了二十箱完好的二锅头。有人说半夜路过鹰嘴崖,总能听见时断时续的收音机杂音,有时是喜乐有时是丧曲。最邪门的是,每个捡回那台红灯牌收音机的人,都会在七天后的雨夜,消失在三岔路口的浓雾里。

陈大勇抹了把方向盘上的水汽,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半圆。后座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是他三天前在废车场扒拉来的,金属外壳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手印。当时老张头神神叨叨拦他:"这物件儿吃人命哩",可红灯牌收音机在黑市能卖两千块,够他瘫在床上的老爹半个月药钱。

"滋啦——"

收音机突然自动开机,陈大勇差点撞上路中间的纸扎轿子。后视镜里那顶轿子越来越近,西个轿夫脚尖点地飘着走,纸糊的流苏在暴雨里竟不湿分毫。他猛踩油门,收音机里传出个年轻女人的轻笑:"师傅,捎个脚吧。"

车后座凭空多了个穿湿透喜服的新娘,盖头下滴答着黑水,绣着鸳鸯的红盖头被山石刮破半幅,露出青紫色的下巴。"去青石坳祠堂。"她说话时车里泛起河底淤泥的腥气,左手腕上缠着半截泡烂的红绸。

陈大勇浑身僵硬地打方向盘,雨幕里突然冒出个三岔路口。左边路口站着个打黑伞的老太太,绛红旗袍下摆滴着水,怀里红灯牌收音机正在放《哭皇天》。右边路口蹲着个烧纸钱的老头,火堆里爆出二锅头瓶盖崩开的脆响。

"走中间。"新娘的指甲抠进真皮座椅,收音机指针疯狂跳动到"792千赫"。尖锐的唢呐声里混着三十年前的对话:"酒里掺敌敌畏...喜宴变丧宴..."陈大勇突然明白后座渗出的黑水是什么——二十箱毒酒正从每道缝隙往外涌。

车头灯照出悬崖边褪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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