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佛郎机技师正在调试机括,齿轮咬合的咔咔声让旁边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队伍中段,辎重营的民夫们推着独轮车,车轮在冻土上发出吱扭吱扭的呻吟。每辆车上都堆满了粮袋,最上面绑着几坛烈酒,随着车身的晃动,酒液在坛中发出轻微的晃荡声。
"报!"一骑快马从后方飞驰而来,马蹄声如擂鼓,"辽东李将军派五千铁骑前来助战,已过居庸关!"传令兵的声音嘶哑,铁甲上结满了冰霜。
!戚继光微微颔首,目光越过茫茫雪原,望向北方隐约可见的群山。那里,蒙古人的金顶大帐正等待着大明铁骑的到来。他轻轻抚摸着尚方宝剑的剑柄,皮革与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阴山脚下,明军大营的灯火如星河落地,在漆黑的草原上格外醒目。中军帐内,戚继光正在查看沙盘,手中的小旗插在几个关键隘口,木质的旗杆与沙盘碰撞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突然帐外传来战马嘶鸣和铁甲碰撞声。"报!前锋遭遇蒙古游骑!"传令兵单膝跪地,铁甲上的冰晶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在地毯上融化成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黎明时分,雪原上突然响起连绵的火铳声,如同除夕夜的爆竹。蒙古骑兵的皮甲在铅弹面前如同薄纸,中箭的战马倒地时发出凄厉的哀鸣,在寂静的草原上回荡。一个百夫长举着弯刀冲锋,突然被开花弹击中,爆开的血雾在洁白的雪地上泼出刺目的红。
"追击!"戚继光的令箭掷在案上,木质的脆响惊醒了发呆的参将。明军的马蹄声如雷滚过草原,惊得旱獭从洞穴中仓皇逃窜,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细小的脚印。
追击途中,一支蒙古伏兵突然从山坳中杀出。箭矢破空之声骤起,几个明军应声落马,铁甲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很快,三辆火龙车被推到阵前,随着引线燃烧的嘶嘶声,数十道火舌喷涌而出,将蒙古骑兵吞没。皮甲燃烧的焦臭味随风飘来,夹杂着伤者的惨叫声。
傍晚收兵时,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一个年轻的火枪手发现了个奄奄一息的蒙古少年,正要补上一刀,却听见对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饿..."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经冻硬的馍馍,递过去时,手上的血滴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黄昏的草原上,十几个蒙古包在炮火中燃烧,羊皮燃烧的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个牧民跪在地上,惊恐地望着从未见过的武器——三辆偏厢车正在组装,工匠们用铜锤敲打固定销,金属碰撞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放!"随着旗官令下,连环弩车发出机括弹动的嗡鸣,数百支箭矢如乌云般腾空而起,箭杆破空的尖啸声令人毛骨悚然。潜伏在山丘后的蒙古射手还没来得及放箭,就被钉死在草坡上,鲜血顺着草叶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夜幕降临时,明军营地里亮起神秘的灯光。这是工部新制的玻璃气死风灯,比传统的灯笼亮数倍。蒙古斥候远远望见,以为是神明降世,吓得掉头就跑,箭囊中的箭矢相互碰撞,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中军帐内,戚继光正在查看新送到的军报。突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士兵们的惊呼声。"怎么回事?"他掀开帐帘时,皮质帐帘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只见夜空被一道亮光照亮——原来是工部试验的新式"飞天灯",巨大的灯笼正缓缓升空,下面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好个'天灯示警'!"戚继光抚掌大笑。这灯笼升到数百丈高,方圆数十里都能看见,蒙古人任何夜袭的企图都将无所遁形。他转身回帐时,听见几个士兵在窃窃私语:"听说这灯能飞三天三夜不落...可不是,工部那些匠人..."
与此同时,蒙古大营里正在杀最后几匹战马。听着远处明军营地的欢笑声,一个老牧民喃喃道:"汉人怎么运来这么多粮食?"他手里的骨刀割在马肉上,发出钝钝的摩擦声。年轻的头人望着天空中诡异的光点,握紧了手中的护身符。
黄河渡口,数百辆粮车正在通过新搭建的浮桥。户部主事手持算盘站在高处,珠子碰撞的噼啪声与河水哗哗声相应和:"每日耗米两千石,腌肉五千斤,干菜..."他突然住口,看着河面上新到的船队。
三十艘漕船吃水极深,船舷与水流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押运的武官笑着揭开苫布,露出里面金黄的稻谷:"南洋新稻,一岁三熟!"他拍开酒坛泥封的声响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