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像毒蛇吐信,手里攥着把螺丝刀,银亮的尖儿在月光下闪了一下,根本看不清怎么动的,随即“噗”一声闷响,螺丝刀的木柄直接没入了马老孬的后颈!
“呃..”
马老孬的脖子猛地往一边歪,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嘴里涌出点什么,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挣扎着要回头,可胳膊刚抬起来,就软塌塌地垂了下去,而后膝盖一弯,重重砸在纸箱上,把纸箱压得瘪了一角。
“呼..”
二盼在我旁边猛地吸了口冷气,手一抖,烟头掉在裤腿上都没察觉。
我死死攥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多会儿,郭启煌从车里钻出来,动作轻得像猫。他蹲下身,看了看马老孬还在抽搐的腿,伸手把螺丝刀拔出来。
“啵!”
一声轻响,带出点黏糊糊的玩意儿,他手里的螺丝刀很随意的在马老孬的衣服上蹭了两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再然后,他看了看左右,拖起马老孬的两条腿,像拖一袋垃圾似的往后备箱拽。
马老孬的头在地上磕出“砰砰”声,沾了满脸泥,可那双眼还圆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月亮,瞅得让人头皮发麻。
后备箱被他掀开,之前薅出来的零碎被他一脚踢进去,完事又把马老孬给硬塞了进去。
结果马老孬身子太长,他抬脚蹬了几下,直到“咔”一声合上箱盖,才拍了拍手,像刚处理完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弯腰抱起地上的纸箱,慢悠悠地坐回驾驶位。
片刻后,本田车再次启动,引擎声比刚才更轻,沿着土路慢慢往深处开,红色的车身渐渐融进浓黑的夜色里,只剩尾灯那点红光,像特么鬼火似的晃了晃,彻底消失了。
皮卡车里死寂一片,只有我和二盼粗重的呼吸声。
“哥,马老孬..是..是没..”
二盼的脸在暗处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
“嘘!”
我紧皱眉头打断,只是觉得后颈发凉。
马老孬瞪圆的双眼,在我脑子里反复炸开。
这哪是叽霸冲突?这分明是早就盘算好的谋杀。
郭启煌那副温和的样子,比马老孬的嘶吼吓人一百倍,他就像个揣着刀的笑面佛,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刀捅进你脖子里。
“哥..咱..咱怎么办?”
二盼的声音透着满满的紧张。
“开车,回去,这事儿就当从来没见过!”
我盯着本田车消失的方向,深吸两口气叮嘱。
我不是要袒护郭启煌,更不是对马老孬有多大的成见。
只是这种沾了人命的事,就像特么一块烧红的烙铁,碰不得,也说不得。
真要是捅出去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被溅一身血的,只会是我和二盼。
这种浑水,趟进去容易,想干净地爬出来,难如登天。
刚才郭启煌动手时候的样子?那股子轻描淡写,螺丝刀捅进去跟扎破个纸包似的,拔出来还能慢条斯理地擦干净。
这能是第一次干?分明是老手了,手起刀落,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可最让人发怵的是,这姓郭的究竟是什么来头?是独来独往的狠角色,还是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我一概不知。就像对着个黑箱子,你根本猜不到里头装的是炸药还是毒蛇。
马老孬和他的恩怨,是他们俩的事。
我和二盼今晚无意间撞破,本就不该掺和。
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拖进这种能淹死人的漩涡里,图什么?
“这事烂在肚子里。谁问都别说,就当没看见。”
瞟了眼二盼紧张到发抖的侧脸,我不放心的嘱咐。
有些浑水,避不开时得硬着头皮蹚,但能躲开的时候,非要往前凑,那不是勇,是蠢!
郭启煌这潭水太深,深到能把我们连骨头带渣都吞进去,属实犯不着为了别人的生死,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