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市的午后蒸腾着令人窒息的暑气，柏油路面在烈日下泛起扭曲的波纹。-4·0¨0!t+x_t?.*c~o￠m,萧凛将警帽檐压得很低，望着刑侦大队外排队办事的人群，手机屏幕上李芳发来的二十七条未读消息还在不断跳动。他刚把凉透的茶水灌进喉咙，值班台的红色报警灯突然疯狂闪烁。

城郊三号排水系统发现无名女尸！"对讲机里的嘶吼惊飞了停在警徽上的蜻蜓。萧凛抓起车钥匙冲出门时，正撞见林疏桐拎着法医箱从电梯里出来。这位全市最年轻的女法医穿着熨烫笔挺的白大褂，发尾还沾着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息，身后跟着抱着证物箱的苏晴——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员，马尾辫随着奔跑剧烈晃动。

警戒线外挤满了举着手机拍摄的路人，下水道口的腐臭味混着汗味首冲鼻腔。,3¨芭?墈·书~徃- -首`发′萧凛掀开警戒线时，听见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听说前几天有个疯女人报警说女儿在下水道......"他脚步微顿，瞥见远处绿化带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李芳攥着褪色的丝巾，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井口，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恐惧还是解脱。

萧队，死者呈蜷缩体位，颅骨凹陷性骨折。"林疏桐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蹲在齐膝深的污水中，乳胶手套上沾着暗红血渍，防护面罩后的眼睛像精密仪器般扫视着尸体，"死亡时间超过三周，蛆虫发育程度显示......"她突然伸手拨开死者纠结的长发，聚光灯照亮左肩胛骨处的朱砂痣，在萧凛瞳孔里投下猩红的光斑。

苏晴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x-k,a￠n+s￠h-u+j_u?n+.~c\o￠m^死者穿着迪奥早春款露肩连衣裙，丝绸面料被污水泡得发皱，断裂的珍珠项链缠绕在腕间，像一串凝固的眼泪。最刺眼的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孕肚在腐坏的躯体上显得诡异而突兀。

死者指甲内提取到皮肤组织，应该是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林疏桐举起证物袋，里面的粉色甲油己经剥落大半，"化妆很精致，口红是圣罗兰407，睫毛根部还残留着假睫毛胶水。"她突然掀开死者裙摆，大腿内侧的淤青在惨白皮肤上格外醒目，"生前遭遇过暴力侵犯，伤口呈新旧叠加状态。"

走访组的报告来得比预想更快。萧凛站在霓虹灯闪烁的"夜色迷城"夜店门口，玻璃幕墙倒映着他紧锁的眉头。"死者叫林雨薇，艺名Vivian。"警员递来的资料还带着复印机的余温，"三个月前突然被神秘富商包养，出手阔绰到首接送了辆保时捷911。同事说最后见她是在失踪前一晚，当时她接了通电话，脸色煞白地冲出包厢。"

监控录像里的林雨薇穿着银色亮片短裙，颈间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她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精致的妆容下难掩惊恐，转身时高跟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金色旋转门前。画面定格在她消失在黑色迈巴赫的瞬间，车牌号被马赛克严严实实地盖住。

法医实验室的冷气开得很足，解剖台上的无影灯将林雨薇的尸体照得纤毫毕现。林疏桐举起手术刀的手突然顿住，手术室外传来压抑的哭喊——李芳不知何时闯了进来，隔着玻璃捶打着墙面，指甲在防爆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的薇薇！妈妈就知道你没骗我......"

萧凛冲过去时，正看见苏晴死死拽住情绪失控的李芳。女人的哭嚎在走廊里回荡："是那个姓陈的！薇薇说他要她打掉孩子......"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萧凛警服前襟，"求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解剖刀划破皮肤的声音清晰可闻，林疏桐盯着取出的子宫标本，瞳孔骤然收缩："胎儿发育正常，但母亲体内检测出大量堕胎药成分。"她转向萧凛，防护面罩上的雾气凝结成水珠，"有人想让她一尸两命。"

窗外的夕阳将解剖台染成血色，萧凛望着照片上林雨薇甜美的笑容，想起李芳梦境里啃食脚趾的老鼠。当他的手指抚过死者大腿内侧的淤青时，突然意识到那些伤痕排列成诡异的弧形——像极了男人掐住她时用力过度留下的印记。而此刻，某个黑暗角落，或许正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这场迟来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