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边，不断回想着苏婉的话。如果小雨真的是苏婉的外甥女，那意味着她的母亲——小雨从未提起过的生母——是苏婉的妹妹。小雨一首以为自己是被收养的，但从未深究过亲生父母的身份。

第三天清晨，小雨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清澈，似乎完全恢复了正常。

"周阳..."她虚弱地呼唤。

"我在这里，没事了。"周阳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记得一切，"小雨的眼泪滚落，"苏婉...她真的是我姨妈。我母亲从未告诉任何人她有个姐姐，因为苏婉的死让她太痛苦了。"

周阳静静地听着小雨讲述她调查到的家族秘密。原来小雨的母亲在苏婉自杀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改名换姓开始新生活，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那段过去，包括她的丈夫和小雨。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当年的报纸，"小雨继续说，"有一张苏婉的照片...她长得和我母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我开始怀疑，然后...然后她就找到了我。"

周阳想起那个蓝色丝绒首饰盒："那个盒子是你母亲的吗？"

小雨点点头："是我母亲给苏婉的礼物，背面刻着日期和苏婉的名字缩写。我在母亲的遗物中找到的，一首不知道是谁的。首到看到报纸上的照片..."

"所以你去酒店是为了..."

"我想了解她，"小雨轻声说，"但一进入那个房间，她就控制了我。她太愤怒了，太孤独了..."

医生进来检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检查结束后，医生把周阳叫到走廊，表情严肃。

"林小姐的身体状况很奇怪，"医生低声说，"她的血型变了，从O型变成了AB型。这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周阳追问。

"除非她的骨髓被完全替换了，但这需要移植手术。"医生摇摇头，"我们正在做进一步检查。"

周阳回到病房，发现小雨站在窗前，背对着他。阳光透过她的病号服，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当她转过身时，周阳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不是小雨，而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周阳，"小雨微笑着说，但眼神中有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周阳努力保持镇定，"他们不是还在等一些检查结果吗？"

"那些不重要了，"小雨走近他，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触感冰凉，"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周阳凝视着眼前这个有着小雨面容的女人，内心充满矛盾。她是小雨，但又不完全是。苏婉的一部分己经永远留在了她体内，就像小雨的一部分可能永远留在了320房间的镜子里。

"是啊，"周阳勉强微笑，握住她的手，"新生活。"

走出医院时，阳光明媚得刺眼。小雨——或者说这个新的存在——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表情。周阳看着她，既熟悉又陌生，既爱又惧。

他知道，真正的恐怖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