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呢?"他问。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哈桑的表情变得凝重,但他只是点点头,扶我上船。当我们驶离小岛时,我回头望去,在最后一缕阳光下,似乎看到礁石上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面朝我们的方向。
但当我眨眼后,它消失了。
哈桑的渔船上,我检查了自己的伤势。除了右臂上扩大的印记,身上还有无数细小的黑色纹路,像是血管里注入了墨水。最奇怪的是我的脸——五官恢复了,但镜中的我几乎认不出自己。眼睛颜色变浅,近乎透明,嘴角带着一丝我从未有过的冷漠弧度。
"现在你知道了,"哈桑突然说,眼睛不敢与我接触,"为什么选中你。"
"因为我父亲。"这不是问题,而是陈述。
哈桑点点头:"十五年前,林志远是最后一个主持者。他本应完成终极仪式,却在最后时刻背叛了它们。它们从未原谅,也从未忘记。"
渔船在暮色中航行,哈桑告诉我更多真相。我父亲确实曾是邪教成员,但在得知仪式的真正目的后改变了主意——不是简单的献祭,而是打开一扇通往其他维度的门,让某种古老存在进入我们的世界。
"他试图阻止,但只成功了一半,"哈桑说,"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他的生命,和你...他的血脉继承者。"
"所以它们一首监视着我?等我长大?"
"不止,"哈桑的表情变得更加恐惧,"它们...塑造了你的人生。那个公司,那份工作,甚至张明远接近你,都不是巧合。"
这个真相让我胃部绞痛。我的整个成年生活,可能从更早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只为将我引向那个海滩,那个仪式。
"艾琳呢?"我轻声问,"她真的...死了吗?"
哈桑沉默了很久:"不完全是。成为空面人不是死亡,而是...转化。她的意识还在,只是被重塑了。如果你们之间的联系足够强,也许有一天..."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艾琳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现在成了它们中的一员。
回到马尔代夫主岛后,哈桑帮我安排了偷渡离开的船只。临别时,他递给我一个油布包裹的小本子。
"你父亲留下的,"他说,"当年他托我保管,说如果他的儿子来找我,就交给他。"
本子里是父亲的日记,记录了他如何被引诱加入邪教,又如何发现仪式的真相。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我失败了,它们会来找你,我的儿子。记住,血脉既是诅咒也是武器。你的血能打开门,也能永远关闭它。寻找第七个祭坛,那里藏着终结一切的关键。"
我抚摸着这最后的遗言,心中百感交集。父亲不是英雄,但至少在最后时刻,他试图做正确的事。
现在轮到我做出选择了。
船只驶向远方的夜色中,我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消失的马尔代夫群岛。右臂上的印记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与那个恐怖世界的联系并未切断。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我以为早就没电了。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新月之夜再见,血脉继承者。她很想你。"
附带的照片让我血液凝固——一个白色身影站在月光下的海滩上,没有五官的脸转向镜头,手中握着那把刻有符文的匕首。
艾琳...
我关上手机,望向无边的黑暗海面。十年的时间很长,但我知道印记不会等待。下一次新月之夜,无论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它们都会找到我。
而这一次,我必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