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盆里热水溅湿裙裾。我捧起他枯树皮似的脚掌,拇指按在涌泉穴。他脚趾突然蜷缩,踢翻了铜盆。热水泼在炭火上腾起白雾,我伏低身子去擦他靴面的水渍,后颈暴露在他视线里。
“起来。”烟杆挑起我下巴,火星子险些烫到鼻尖。我攀着他膝盖首起身, 赵无咎沉着脸,手指收紧,骨节微微泛白。我迅速收起地上的碎片,动作没有任何停滞,神情仍旧顺从如常。
我没有皱眉,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顺从地低下头,露出羞怯的神情。余光瞥着床头暗格的缝隙,幽蓝的微光像是要渗透出来,像是那声音在黑暗中张开了嘴。
他愣住了,嘴角的笑意凝固,眼底闪过错愕,还有隐约的不安。没有抗拒,也没有推开。他习惯了服从,习惯了别人跪在脚下,习惯了看到恐惧。可这一次,他看到的是温顺,是讨好,是甘愿献祭r的柔软。
嘴唇贴上他手上的疤痕,舌尖掠过皮肉的纹理。灵力腐坏的味道苦涩,像是某种溃烂的伤口。身体僵硬,手指攥紧了衣袖,呼吸紊乱,像是某种困兽的低吟。
赵无咎的手掌压在我的头顶,带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力道忽轻忽重,指腹摩挲着发丝,像在抚弄一件被驯服的玩物。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惯常的倦怠和施舍的满足:
“果然是个懂事的。”
双膝跪在脚边,掌心轻轻覆上鞋面。指尖掠过布料的纹路,像是恭顺地讨好,也像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低眉顺眼地拾起散落的衣衫,动作不紧不慢,每一寸都显得柔顺无害。
他捏住下颌,迫使抬起头。目光在脸上扫过,带着戏谑:
“你啊,生得是让人心疼的。”
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温顺的笑意,眼神却停在了他腰腹的疤痕上。那道扭曲的伤口深陷皮肉之间,像是某种残缺的印记,昭示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呼吸缓慢绵长,掌心伏在地面,指甲陷入柔软的锦垫,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松开手,靠在榻上,语气慵懒:
“既然知道规矩,以后就在这里伺候吧。”
我身子伏低,低声应下。指尖轻轻按压着床沿,感受木料下方的纹理起伏。目光落在墙角的那只金属盒子上,光滑的表面映着微弱的烛光,像是沉默地蛰伏在那里,等待被开启的时机。
烛火明灭,木床晃动间发出低微的吱呀声。赵无咎靠在锦被之中,鼾声粗重而缓慢。他的气息掺杂着酒意和不知名的药香,沉浸在梦境的掌控中。我手腕上的痕迹未褪,些许刺痛提醒着夜晚的筹谋。迎合,取悦,讨巧,缓慢地试探着赵无咎的底线,在屈辱与忍耐间求得生存的余地。他喜欢服从,喜欢顺从,喜欢掌控别人的痛苦,也沉溺于对方的软言细语。
幸亏这副皮囊生的漂亮,今晚算是过关了。
第一天上任,我端着铜盆站在赵无咎寝房外,听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昨夜他醉酒后折腾到半夜,现在日上三竿才醒。
“进来。”里面传来沙哑的嗓音。
我低头推门而入,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视线。赵无咎披着绸缎寝衣坐在床边,脸色青白,眼下浮肿。他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伸手:“擦脸。”
"是。"我低头应声,
我拧干帕子,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他闭着眼享受,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哼声。
“账本,去书房取来。”他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顺便把熏香换了,味道太淡。”
“是。”我低头应声,目光却盯着乌木案。
铜盒就摆在床头的乌木案几上。龙凤纹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盒角有块不明显的凹陷。
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找对地方了。
不过出于谨慎,还需观察一阵子。
后面几个月我就作为侍女日常侍奉赵无咎这个死太监。
日子一日日过去,食物变得丰盛,衣物变得精致,行动不再受束缚,言语间也能换来更多的纵容。他开始习惯身旁我的存在,习惯身后有人为他添茶捶背,习惯在夜深时将我唤到床前,习惯了我的服从。日日夜夜,他都在试探,在折磨,在寻找破绽。他想要看到我承受不住,想要看到我的眼泪,想要看到我后悔。可是我没有,我不会。忍耐,迎合,讨好,取悦,让他相信,他真的掌控了一切。
早晚有一天,我要看到他们的血流满这片土地,看到他们的皮肉被剥开,看到他们的眼珠里只剩恐惧。我不会让他们痛快地死去,我不会让他们轻易地求得解脱。他们施加在别人身上的一切,我要他们尝一遍,两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