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口一紧,面上强撑镇定。′山.叶?屋? *首·发,她这问话,突兀而冷烈,先前哪里是闲谈?分明早有预谋。
我忙从席上滑落,双膝一软,叩地而拜,咬牙逼出惊惶之色,口中连连求饶:
“陛下恕罪,奴家自记事起,便在种植园劳作,前事尽数不知。资材蠢钝,至今只晓得种药炼丹,余者皆茫然无知。”
内心却转得飞快。她为何今日发难?
一大可能是她想重用我,但是我身份之谜令她忌惮。或是因为赵无咎那条老狗被我杀了,成了死无对证,她若生疑,追索起来,难免凶险。
柳如烟眸光微动,唇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
“赵无咎上报之事,我让人查过。他的档案里,找不到你从前的记录。揽月山的奴籍,一向细致,入营时出身、籍贯、贩卖经过,条分缕析。唯独你,近乎空白一片,为数不多的记载,也是那赵无咎瞎编的。”
我心头一跳,低伏在地,不敢动弹,只在心中暗骂自己当年为求脱身,处理赵无咎时太过干净,反添了疑点。
柳如烟拈起茶盏,慢慢旋着,淡声问道:“
赵无咎一死,你便无从查证。本宫怎知你不是故意杀人灭口?”
我把头往地上磕了两下,唇边抹出苦涩的笑意,只当是吓破了胆的模样,道:
“陛下明察。赵无咎曾多次轻薄奴家,奴家忍辱偷生,卧薪十年,终在偶得微成后反杀此獠。除却此仇,奴家别无它意。”
这番话半真半假,讲得沉痛,语中点到为止,不多说一字,以防牵出更多疑团。
柳如烟不作声,只盯着我看了半晌,忽而又问:“那你身上奇异之处,如何解释?”
我眼皮一跳,心头沉下一块石头。柳如烟出身帝王家,耳目通天,怕是早己察觉我与常人不同。
我仍旧叩着头,苦笑道:“奴家亦不知,只是不知怎地活过来,或许天生异数,却自无半点机缘。”
一面答,一面细察她神色。柳如烟将茶盏扣在案上,发出轻微一声响,冷冷道:
“林萧,本宫可不信你这套。”
她轻唤了一声:“黎希。”
瀑布之外,水光陡然一动。
我心中一震,强自按下惶惶,只见一道银甲身影破水而出,踏进茶室,无声无息地立在柳如烟身后。
潜伏于此我竟毫无察觉。
见他身材修长,面容沉静,整个人仿佛一柄半出鞘的利剑,寒光内敛。我虽知柳黎希是柳如烟最信重的心腹,也见过他神通高妙,真正见她出手,才知自己与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柳如烟淡淡道:“黎希有鉴谎之能。今日我问,你答。半句虚言,本宫便叫你当场破肚。”
我膝盖一软,额头紧贴冰凉的地砖,心中转得飞快。
师尊必定窥探此地,但我不敢妄动神魂。柳黎希的修为难测,若动念牵引,反会自投罗网。况且,事己至此,只能凭自己应付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让心跳渐缓。脑海中迅速梳理着自己能说的话与不能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要斟酌,每一句都要扣得严丝合缝。^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
柳如烟慢条斯理地发问:“你当真不记得自己从哪来?”
我抬头,眼底浮着懵懂与哀求,道:“陛下,奴家若有一丝记得,必不敢隐瞒。自醒来起,只知自己在种植园育药,日日饱受鞭笞,从未有一日安稳。”
柳黎希立在一旁,眉目不动,眼神静若止水。
无论柳如烟心中如何疑虑,只要我不自乱阵脚,只要我滴水不漏,她便无法定罪。
更何况,她舍不得我。
这一点,我早己从她不经意的言行中察觉。
那么,这一局,我未必无胜算。
当柳黎希施法探查时,我垂眸不动,心中却转着念头。他那神通多半只能辨我言语真假,至于心中所思、未及出口之意,应是无法窥破。
如此一来,我只需真话不尽吐,假话全不出口,便可安然过关。
柳如烟微阖双目,指尖轻叩扶手。良久,睁眸,再度吐声:“本宫再问你一遍,生平来历,可曾有所隐瞒?”
我暗收心念,面色温顺,心中却己自有打算。既然那柳黎希的神通,不过能辨真伪,倒也不难应付。真话可以讲,不必尽讲;假话不能说,半字也不出。如此行事,才算周全。
拱手,微微躬身,我平声回道: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