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件无不雕琢精微,纹路密如蛛网,凡人匠手难及,即便是修士动手,也得耗费大把心力。想大规模造出来,难于登天。
其二,材料太贵。用的都是些稀有之物,灵性足、质地坚,却也因此价重难得。便是金吴王朝这等大国,拿来装备一城一地或可,若要普及西方,恐怕还得倾尽国库。
其三,运转耗灵石甚巨。滴水不漏的符阵虽好,自动采矿的傀儡虽妙,产线连绵不绝地炼丹更是令人艳羡,但凡运一个时辰,就得喂进一大把上品灵石。如此一来,岂不是养着一群噬金凶兽?
我正思忖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念头,是师尊的声音。
“萧儿,”他问,“如今可还觉自己有能耐助她改良此套法子?”
我轻轻拭过案上的玉简,又把玩着一件拆开的灵机零件,心下盘旋良久,方才答道:
“弟子觉得……有点难。但能逐步试试。”
师尊没有催促,沉默片刻,道:“很好。不放弃是对的。”
言语虽简,落在我心头,却仿佛一道重锤。修真之道,从无坦途,眼前这等难题,不也正是我锤炼己身的阶梯么?我将思绪收束,心意沉入识海,运起师尊所传的《万相天机诀》,从自己最熟的符箓、阵法两道着手,一点一点拆解,一点一点推敲。
初时下手,心中颇有不安,这套体系庞杂精微,一步错,便牵动全局。但念及柳如烟那种不容置疑的眼神,念及自己立誓要走到极高处的心愿,我咬牙按住了那一丝浮躁。
温室系统之中,关键在法术的持续释放与精准控御。我翻查符箓一卷卷,思考能否以多重叠加之法,减少单符负担。矿采傀儡繁琐异常,每一动作背后,皆需复杂指令。我又推演阵法之理,寻求是否能用简化的灵纹模式,减去多余的中继步骤。炼丹产线耗灵极大,我揣摩其中符阵交接,思忖是不是能够用部分替代灵气的方式来减少消耗。至于机床系统,则是一座座灵阵与器械之间的细密配合,我思索《万相天机诀》中关于“灵机顺序衍生”的篇章,想要寻一条更为朴实的搭接之法。
几日过去,连洞外的宫女都换了好几拨,每隔一段时辰,便送来热食与香茗。我起初心无旁骛,闻也不闻。
可我虽能辟谷,但终究是人,未到弃食忘味之境。~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而且,这些食物香气扑鼻,皆是助益修为的珍品,不吃也是浪费,送来的茶酒更是香气氤氲,又皆是大补之物,我便也不再矜持,索性取来食用。
我最喜一道茶饮,以七彩月兰熬制,色泽清亮,香气清远,入喉微凉,气息舒畅,只是寒性稍重,饮多了便觉丹田隐隐作痛。
我问师尊:“此茶如何?”
师尊细细感知,道:“此物能振气清心,清除杂念。修炼之助,非同小可。”
我笑着想着:“好东西啊,改日定要再向柳如烟讨些来,只是忘了问那宫女,这茶叫甚名字。”
又过了些时日,我只觉心中明净,推演之法也日渐熟练。常有灵感自心头浮起,《万相天机诀》的掌握不觉间又精进了许多。种种符阵,在我脑海里流转自如,原本晦涩难解之处,也渐渐通透了。
这日,我抬首对师尊道:“弟子己有些眉目了。”
师尊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萧儿,说来听听。”
我道:“弟子不懂炼器,也不懂傀儡技术,但若换个说法,不妨将她这些机关,当作一个自动化系统来理解。”
师尊倚身于榻,微闭双目,淡淡道:“可。”
我微微顿首,心中思路己成,便接着道:“这些系统,实质上是用一系列传感器去搜集信息,再由信息流驱动能量流,于闭环中完成自主控制。能量的输入、储存、分配、执行,无一不是依赖符箓与阵法系统。若以我旧识来比,便是以电路、线缆与机械代替了气血灵力。”
师尊微微睁眼,神色仍淡,却低声应道:“你这理解,倒别有风味。”
我续道:“所以我看,柳如烟这些项目,现下最大的问题,在反馈控制这一环。她篆刻于法器上的符文,构建了多个动量矩敏感壳体,能够感知自转轴上的角速度变化,由此以进动性优化自动调整。此物虽不甚显眼,本质上,却与陀螺仪无异。”
说到此处,我心中一热。昔日手中把玩的科技概念,到了这方世界,竟也能另开生面。
师尊缓缓起身,眼中透出一丝兴味,道:“说下去。”
我略顿片刻,理了理思路,又道:“以目前这边的工艺,要制出这样的修真‘陀螺仪’,需极其复杂的材料与符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