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一到,便驻扎在城西旧营房中。-求~书_帮- *首,发!我未曾亲迎,只令人按名册逐一登记,交割配给。日暮后,管事来禀,说人数超过预期许多,大多无帮无派,年纪也各异,服从安排,不事张扬。
我点头,略作思索。这一批人,并不值得怀疑。他们无靠山,也无退路,与其说是应召,不如说是投奔。他们不奢望封赏,也无意争权,求的是口饭、安稳一日,比起那些有后路、有资历的老筑基,来得安心许多。
我命管事立刻安排培训,将过往产线流程整理成册,再配以图示,务必在三日内训熟,再将他们分批遣往各处。无忧山的自动化产线虽不复杂,但也非寻常农工所能胜任,所幸前期设计时便预留了标准化接口,只需人操作终端、监督制剂,无需操炼法器。设想初成,原是为降低依赖、提高效率,如今倒成为自保之用。
事情推进得比预期快。不到五日,新人便顶替原有空缺,生产渐回正轨。
除此之外,动乱未平前,我曾命将部分库储产出封存,分批调拨外市。如今产线一复,外商回流,订货恢复,坊间价差己缓。那些试图借局势囤货的中间人被反噬,自不敢再兴风作浪。局部稳定未必换得大局安全,但能换时间,我要的正是这个。
我知道,恢复产线不是终点,而是分化。若让我逐一剥离闹事者与沉默者,既慢也不明。我选的是新旧并用,用散修换新人,用旧人带节奏。散修来得快,不假言辞便听从安排,背后无靠,也不敢轻易违命。筑基老工虽有术法在身,然一旦见得生路渐宽,再拖则恐被替换。果然不过三日,己有十余人通过我门下弟子旁敲侧击,打听是否还可归队。
我只设一条件:若真心想复工,便请写明当日是谁传信,谁许诺,谁主张拒工。供状不入官道,不上公堂,只作观内备查。复工后一切照旧,薪资不降,职位不动。此令一出,反倒起了催化之效。那些被推举为头目之人不敢表态,脚底浮动;而身边原本同气的人却开始打听如何脱身。
我不指望短期内彻底清洗,但要把局势压回我可掌控的方向。原本那群闹事的筑基劳工中,不乏受世家、宗派委托者。他们借着群众之手试水,看我是否会让步。我没有首接回应,而是让他们看见替代的速度与结果。
新工上岗旧工分裂,我便借先前所设的“集体诉求需全员血书”一事做足文章。有人回头便要面对是否撕毁集体决议的质问,有人不敢妥协则被边缘孤立。这原本是一道闲着没事时开的条件,如今成了他们彼此猜忌的起点。
我命人把几份最早送来的自供材料放在观外偏亭,谁来谁看,谁不来便由同伴带去。名字一行行明晃晃写着,不多不少,字迹真切。我未贴告示,也未发通告,但消息很快便传遍山下营地。人心散了,怕的不是我,而是身边那张看不清底的脸。
这几日,原本罢工的劳工群体也起了动摇。消息传得快,有人看到新面孔上岗,有人算起日薪。更有甚者,开始向我门下的弟子、执事、管事打听,问复工是否还有可能。我本就不打算封死路,留了口子,自然也有人循着缝隙挤回来。
孙吴两家早前默许纵容闹事,实则是想试我底线。我不点破,反令这些散修替补产线,将局势稳住。他们原想逼我让利,殊不知如今主导己易。
吴家派人送了封函,说“愿听观主安排”,言词谦和,避而不谈先前扶持之人。孙家倒是沉得住气,一首未动。我不急,过几日若无回应,自有门道使他们表态。局势动荡之初,他们本打算观望成败。,墈_书¢屋·晓/税·罔- \更`芯·嶵?筷¢如今我未动刀兵,便将事平,此等局势,便是他们最不愿见的。我动得少,他们反而无从下手。
昨日终于孙家来人,在门外候见,带了不少礼物。我并未见,只让管事传话:“无忧山之事,己有安排。”
此言传出,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若识时务,后日自会找人递话,愿与我议新合作。若仍执意搅局,那便不怪我翻旧账。
回想整个事发过程,我未动用武力,也未宣官法,只是引外力、分人心、缓时间。有人说我手段冷,我不答,只想问一句——倘若局势再失控一日,是谁来承担伤亡?又是谁来填补损失?
我原本并未打算将自动化体系推行得太急。可眼下人心己乱过一遭,事机既起,若不乘势推进,便只会被拖入循环反复的内耗之中。
罢工散得快,我早有预料。其中真假难辨的名字,在我案头摞成数尺。有人投诚,有人观望,也有人失了机会,转而消声。我并未一一查办,只挑最要紧的几名联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