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二十年谜底揭晓时,山脚下传来救护车的呜咽,新的病患正在等待,而两个老对手的背影渐渐重叠在苍茫暮色里。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诊所招牌,徐登蹲在屋檐下熬膏方,陶罐里翻滚着深褐色的药汁。赵炳拎着ct片从里屋出来,白大褂上沾着碘伏的黄色痕迹。
"胃癌晚期那个老太太,"赵炳把片子插在晾衣绳上,"止疼泵都压不住了。"徐登往药汁里撒了把朱砂,"试试这个五石散,王羲之当年服的上品。"赵炳突然抢过药勺,"你他妈疯了?这玩意儿含汞!"徐登却笑起来,"总比吗啡强,至少能看见兰亭集序的幻象。"
两人在雨中对峙,药勺上的朱砂滴滴答答落进泥水里。远处传来鞭炮声,不知是谁家新生儿满月。赵炳突然松了手,"掺点我的镇静剂,能延缓毒性发作。"徐登摸出个翡翠鼻烟壶,"早混进去了,你这西医脑子转得慢。"
秋分那天,老太太在睡梦中离世。女儿送来幅刺绣,左边是听诊器,右边是银针,中间绣着"医者仁心"。赵炳把刺绣挂在中药柜和西药架中间,徐登偷偷在听诊器图案上补了朵三七花。
第一场雪落下时,卫生局的人来送锦旗。领导握着两人的手说了许多"中西医结合典范",临走前指着墙上的营业执照:"该换个正规名字了。"徐登往火盆里扔着艾草,"我看'济世仁心'挺好。"赵炳给领导递上热茶,"二十年前就注册过了。"
炉火噼啪作响,营业执照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注册日期赫然是1998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