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如同人间蒸发,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只有空气里残留的那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和灰尘的奇异气味,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绝望和一种巨大的、莫名的恐慌攫住了陈三木。他颓然跌坐在瘸腿板凳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冰冷的丑壶,如同攥着一块冰。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桌面……
突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在老头原来放小黑壶的位置,桌面的积尘上,清晰地留着几个用指尖划出的、歪歪扭扭的字:
> 壶中日月长,人心蛇口凉。好自为之。
那字迹干涩潦草,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枯槁气息。
陈三木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在壶中世界面对那巨人时更加冰冷刺骨!他猛地低下头,死死盯住自己手中紧握的丑壶,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地将壶翻转过来,看向壶底。
壶底那粗糙的釉面上,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昏黄光晕,如同垂死萤火般一闪而逝。
就在那光晕消失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在壶底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紧贴着粗粝的陶胎,多了一个极其微小、只有米粒大的凸起。
他颤抖着,凑近了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冷的壶底。
那凸起……那形状……
赫然是一个盘腿而坐的、模糊的、烧陶人俑的轮廓!眉眼身形,竟与他自己有八九分相似!
陈三木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手一松——
“啪嗒!”
那只粗陋的陶壶,从他僵直的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沉闷的碎裂声在小屋里响起,像一声迟来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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